蛻變中的小蝶(五十一) 解釋

眾男生看到萱蕙在眾目睽睽下吻了志謙的臉頰，無不驚訝萬分，大家也變得肅靜起來，不敢作聲，唯有等待彭美瑤扶著步履不穩的萱蕙登上了計程車後，才敢作聲。

「志謙，你真好豔福！早知她對你有意思了，你還是承認吧。」黃文彬笑著說。

「才不是！她只是喝醉才會錯吻了我。」志謙斬釘截鐵地說。

「我倒希望她錯吻的是我啊。」黃文彬繼續揶揄著他說。

「好了，大家也只是喝酒喝多了，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，睡醒了，就當作沒事發生吧。」偉傑為了盡快把事情了結，只好著眾人回家休息，把剛才的事淡化，然而，志謙雖也有喝酒，可是他卻如何入睡呢？

正當他思緒混亂之際，唯一可以令他安心的是想聽一聽家晴的聲音，他想也沒想便拿起電話，按下「撥號」，找家晴談天，那怕只是一分鐘也是好的。

可是，電話的另一方卻沒有人接聽，響了多時，也無法跟家晴聯絡上。細看牆上的小鐘，方發現已是深夜十二時，加上時差，想必家晴已早進入夢鄉，未能接聽電話，也是正常不過之事，他只好放棄，待第二天才與她聯絡好了。

 

曾有人說，喝一點酒可以令人容易入睡，可是，即使志謙今晚滴酒不沾，也不見得他能好好入睡，加上未能跟家晴聯絡上，這一切一切也令志謙整晚輾轉反側，徹夜難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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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眠了一個晚上，好不容才熬到天明，加上之前的酒精作祟，令志謙頭痛欲裂。幸好這天是星期六，不用上班，他才能有多一點時間休息與整頓自己。清醒過後，他急不及待的打一通電話給家晴，希望把整晚的事跟她說過明白。縱然他知道，他並沒有犯錯，可是，在家晴面前，他是沒可能把秘密掩藏的，唯有把所有事向她和盤托出，才能放下心頭大石。

 

然而，他的想法卻未能如願。

 

昨晚找不到家晴，可以推算是時差的問題，可是，現在呢？為何還未能找到她呢？是因為昨晚的電話嗎？難道，家晴真的為了一個陌生女子接聽自己的電話而誤會了自己？志謙腦內瞬間出現了很多疑問，卻無法解答。

撥出多次電話，聽筒仍是傳來「電話未能接通」，發了多個短訊與留言，等了一個上午，也未能跟家晴聯絡上，志謙開始顯得有點擔心了。即使智孺打電話給他也顯得沒精打彩。

「志謙，有興趣一起去看電影嗎？知道你沒佳人陪伴在旁，就讓我暫時陪陪你吧！」智孺輕鬆地說。

可是聽筒內卻聽不到志謙往日的活潑語調。

「你沒事吧？」智孺關心著說，「不如出來再詳談吧。」

他們見面後，先看了一場電影來散心，然而，輕鬆的劇情卻未能一解志謙的悶氣。

「發生什麼事？好兄弟一定會盡力幫你的。」智孺說。

志謙只好把昨晚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好友和盤托出。

「你出事了！」智孺神色凝重地說，「上次已跟你說過，那個萱蕙對你很【奇怪】，從她看你的眼神便感到有點異樣，只是你不當作是一回事。想不到她竟然那麼主動，出動【借醉行兇】這招數，高招高招！厲害厲害！志謙，被女孩子主動追求的感覺怎樣？你小心招呼架不來啊！」

「早已說了，她只是多喝了幾瓶啤酒，才會‧‧‧才會這樣吧，那會是什麼【借醉行兇】。」志謙懊惱地說。

「撫心自問，你真的認為是這樣嗎？」

志謙無言。

他的腦袋裏立即浮現了過去與萱蕙相處的種種點滴，抽絲剝繭，才恍然大悟，原來她一直也對自己「非常關心」，關心到一個地步，連旁人也覺是超越友好關心的地步，只是他不發覺，或是說，他不想面對而已。

「那麼，現在我該怎麼辦？」聽得出，志謙開始擔心了。

「現在嘛，現在當然第一時間要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，不要令她繼續對你存有任何的幻想。」

「但是我們是在同一部門工作，工作上一定會有接觸，如何保持距離？」志謙疑惑。

「你是一個聰明人，你會知道如何做了。」

「可是‧‧‧」

「不要【可是】了，有些事，是要自己才能解決的。」智孺一本正經地說，「不過，你跟家晴說嗎？」

「還沒有，我還未找不到她。」

「你這次糟糕了！她一定是知道這事，生氣了。」

「該不會吧？除了你以外，沒有人知道這事啊。」志謙很擔心。

「你不是說昨晚有電話找你嗎？那人會不會是家晴？」

「我不知道‧‧‧我現在真的很混亂，要是真的是她打電話來，而剛巧給萱蕙接聽了，這誤會我怎解釋？跳進黃河也說不清啊。」

「女孩子最介意的，便是男朋友的電話傳來另一把女聲，要是給她知道的話，不知道她會不會胡思亂想，不過，現在你還未知道打電話來的是不是家晴，要是確認了是她打來時才算吧。」智孺搭著志謙的肩膀，給予支持，「不過那一吻，可以的話，不要跟她說，以免誤會加深。」

「即是要我跟家晴說謊？不行，我們倆要坦承相對，不能跟對方撤謊啊。」

「我不是叫你說謊，只是著你說得有點技巧。」

「這根本是說謊嘛。」

「你避重就輕地把事情略略帶過便行了，加上，你要記著，你沒有做錯，你沒有對不起家晴啊，你錯只是錯在沒有絡予萱蕙一個明確的表示，沒有表明你已有女朋友，令她對你作【進一步行動】。」

「嗯。」志謙不知如何回應，只能點頭示意明白。

「感情事，不能拖泥帶水，千萬不要給人一個錯覺，令兩方面，甚至三方面受傷，知道嗎？」

「知道，有你幫我分析真好，謝謝你。」

「我們是好兄弟嘛。」

******

好不容易，志謙在傍晚時份終於能聯絡上家晴。

「你去了那裏啊？我從昨晚開始打電話給你，可是找了一整了天也聯絡不上你，你知道我擔心你嗎？」

「對不起，我只是電話沒電，找了整晚也找不到充電器，只好在今天找一平幫忙，所以‧‧‧所以遲了找你吧。」家晴說。

「現在找回充電器嗎？不要這樣冒失啊！你真是令人擔心。」

「找回了，我只是一時大意，把它跟衣服一起放在衣櫃裏。你找得我這樣急，有要事嗎？」

「‧‧‧嗯‧‧‧你昨晚有找我嗎？」

「什麼事？」

「沒什麼，只是昨晚我跟一班同事一起晚餐，然後一起到酒吧喝東西，誰知道其中一個同事喝醉了，誤把我的電話接聽了，所以才問問那人是不是你‧‧‧」幸好他們只是隔著聽筒說話，否則家晴便會看到一個好像犯了錯事的小孩，戰戰兢兢的向家長解釋。

「嗯。」家晴不語。

「對不起啊。你怪我去喝酒嗎？對不起，對不起，這是我第一次，也是我最後的一次，你原諒我好嗎？你可以罵我，但請不要不說話啊。」

「嗯。」又是另一個沉默。

「真的，真的對不起，我答應你，我會乖的，你不要不理我啊，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的。」志謙連珠炮法地把心中的說話一口氣說出來。

「relax，志謙。」家晴終於開腔說話，「其實，在你未跟我說以前，我也有猶豫過是否要跟你說。的確，昨晚我是曾經打電話給你，當我聽到聽筒傳來一把女聲，的確把我嚇了一跳，我更加整夜在胡思亂想，【究竟你身在何方？】【究竟接聽電話的是何人？】【接電話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？】【我是不是想多了？】，想著想著，我幾乎哭出來。但是我知道，單方面的胡亂猜測，對你並不公平，始終要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。同時，我不想去質問你，更加不想測試你，我知道，要知道的事，你一定會跟我說，要是你想隱瞞的話，你可以隻字不提。不過，剛才我發覺，這擔憂是多餘的，因為在我沒提及此事之前，你已跟我解說，我很高興，我沒看錯人，你也沒有對我作出隱瞞。」

「家晴‧‧‧」志謙聽到家晴這番話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，「你長大了很多，成熟得令我咋舌。」

「我們之間的相處，不是以互相信任為依歸嗎？這是你教我的。」

「謝謝你相信我。」

「傻瓜。」家晴終於笑了，「不過‧‧‧」

「不過什麼？快說吧。」

「不過，你不能因此而濫用我對你的信任啊！」家晴笑著說，「我對你信任，你也要對我坦誠，不能跟我撤謊。還有，喝酒只可淺嚐，不能喝醉，只因酒能亂性。」

「Yes, Madam！這個當然！早說過，我是最幸運的人，能遇上世上最好的女孩子，我一定不會把最好的女孩子放走的。」志謙終於感到雨過天晴。

「口甜舌滑！」家晴說，「要是給我知道你不跟我說實話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。」

「知道了，我一定會把所有事一一跟你匯報的。」

「我可沒有多餘時間聽你匯報呢。」家晴發出咯咯的笑聲。

「你不聽我說，你會很悶的。」

「我生活很多姿多采，一點也不悶呢。」

「多姿多采？為什麼我不知道的？快跟我報告你這幾天的行蹤啊！」志謙緊張地說。

「我才不跟你說呢，讓你猜猜也好。」家晴笑得更開懷。

 

就這樣，他們什麼也聊，什麼也談，一切雨過天晴，彼此間沒有猜疑，也沒有顧慮，度過了他們第一個「關係危機」。

 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