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2月29日星期三



我很怕「欠」的感覺,不論是欠別人錢、欠別人人情或是欠人某些東西,總而言之,從人家手上拿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,便會於心有愧。有借有還,才是有德有品;有借無還,便是貪;有借卻佯言會還(事實上卻是一個美麗的「包裝」),把人家的善心當作是傻瓜來看待,更要不得。


 


欠人錢財,只要把本金歸還(甚或把利息也計算在內),此後數目分明,互不拖欠,總算是容易把事情了結。要是欠了人家的人情,這份恩情,卻是無法以金錢來計算,窮一生也還不了當中的恩,背上一輩子的「人情債」。


 


施恩莫望報,幫助了別人,就把它當作粉筆字抹掉,別把別人虧欠自己的種種掛在嘴邊,否則,這樣的「幫忙」,也只是幫倒忙。相反,接受了別人的恩惠後,定必要牢記在心,即使未必有機會回報對方,也別把一切看作是理所當然。


 


縱然是有借有還,也難以避免自己會有「忽然失憶」的一天,要是借(或取)了別人的東西,卻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忘記償還,被人誤會自己貪便宜,要人家硬著吃啞巴虧,即使是無心之失,同樣會覺得虧欠對方。


 


我怕虧欠別人,只因怕自己沒能力償還,加上自己「面皮薄」,要是對方藉以自己虧欠對方的種種而如數家珍般說上一輩子的話,只會增添更多的煩惱。然而,說得再漂亮,世上沒有人能完全不需要別人的「幫助」,因此,為了減少這份虧欠別人的感覺,要麼便增加自己的能力,減少對別人的依賴;要麼,便要訓練自己的記憶力,經常提醒自己,別做一個「有借無還」的人。當然,最有效的方法,是減少虧欠別人、拿取「著數」的機會。

2012年2月28日星期二

寫後感



把一本書讀完後,會寫讀書報告,想不到,當自己寫完一篇小說後,卻喜歡寫「寫後感」。


 


對我來說,每次寫小說,都是一項新挑戰。我不是專業作家,只是抱著玩票性質,在閒時把觀察得來的小事,加上個人的點點觀感,甚至加上自己天馬行空的創作,便成為小說的原材料,藉以滿足自己愛幻想的性格。生活上,不能「無中生有」,在小說裡,卻可以自行「主宰」主角的命運,為自己帶來另類的滿足感。然而,再虛構的劇情,也不能跟現實脫軌。情節寫得過分真實,彷彿在現實中「活」多一次,心情難免變得沉重,那又何必呢?把情節過分美化,卻會令人覺得太虛假,難以投入其中。因此,要在現實與虛構中取得平衡,說易不易。


 


寫作,需要框架(即大綱),在這框架裡裡外外,加點「點綴」,「小事」才能「化大」,才能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故事。這些點綴,偶然也需要一些刺激或火花,一旦靈感一到,思潮便源源不絕,這時,不怕題材太多,只怕難以篩選出最有代表性的題材。然而,靈感卻有時無故「失蹤」,抓破頭皮也想不出一個像樣的「點子」,這時候,只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四處張望、四出找尋一些能啟發思維的靈感。


 


說也奇怪,每次寫作到某一刻(通常是中段或後期),雖然會繼續為未來的劇情而「鋪路」,與此同時,腦海裡會突然「靈光一閃」,閃出一個可以塑造成新故事的背景!這也代表著,正在「如火如荼」的小說,是時候準備結尾了。


 


每次小說的結局,也是新故事的開始。每次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寫作,看到自己親手劃上一個「句號」時,內心雖有一種舒一口氣的感覺,同時,卻擔心自己虎頭蛇尾,真是矛盾。


 


每次寫作,我也希望以一個全新的面貌及方法,把不同的「我」呈現在人前。自知寫作技巧還十分幼嫩,希望藉著在一個沒有負擔的情況下,作多方面的嘗試,希望從中找出自己需要改善的地方。


 


寫作,特別是在沒有負擔的情況下,「無中生有」,原來真的很有趣!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,自己還有多少次寫「寫後感」的機會?

2012年2月27日星期一

第八道彩虹(44)──大結局



為了準備出席「好市民獎頒獎典禮」,各人都表現得十分興奮雀躍,作為主角的黃啟日,心情難免既興奮又緊張,跟他相比,黃啟朗緊張的情緒也不遑多讓,不難想像,到了頒獎典禮當天,他們定必會興奮得徹夜難眠。為了隆重其事,黃啟朗更偕同兄長一同到洋服店選購「戰衣」──西裝。


他們四出找尋一套合適黃啟日的西裝,從小到大也沒有穿過西裝的他,把西裝穿上身後,顯然十分不自然。


「你也知道,我從小到大也沒穿過西裝,很侷促,很不自在啊!」黃啟日一邊整理衣領,一邊埋怨著說,「這裡的西裝,一點也不便宜,過了這天之後,這套西裝便無用武之地,不是很浪費嗎?加上,你穿西裝的樣子,還不是跟我一樣?我看著你穿便可以了,無需要我親自穿著嘛。」


「這是你的大日子,一定要穿得大方得體啊!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。」黃啟朗說,「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件跟你合襯的服飾,其他的,你別擔心好了。」


「但我真的覺得很不自在啊!」黃啟日說,「你看,你看!加上這條領帶,我快窒息了!」


「你真的覺得很不自在嗎?」黃啟朗皺起眉頭問。


黃啟日連忙點頭。


「那麼‧‧‧好吧。」黃啟朗放下堅持,「我也不強人所難,最重要的是你開心快樂。」


「真的?」黃啟日想不到弟弟會如此順從他的意願,一臉愕然。


「你是主角,當然一切也依你,我可不想看到你苦著臉領獎,更不希望你在上暈厥。」黃啟朗說,「不過,西裝『可免』,但襯衣卻『不能逃』!」


「這個嘛‧‧‧看來有點為難‧‧‧」黃啟日面有難色,思索了半秒後說,「好吧!襯衣便襯衣吧‧‧‧但可否不結領帶?」


「你現在像跟我談判啊!」黃啟朗忍俊不禁。


「難道不是嗎?」黃啟日也跟著大笑起來。


 


終於,來到了頒獎典禮的大日子,我們一同前往會場,為黃啟日打氣。


「黃啟日,你今天特別帥氣啊!」甫看見容光煥發的黃啟日,我讚嘆著說。


「真的嗎?」黃啟日反問。


「當然!」我答道,「昨夜睡得好嗎?」


「我輾轉反側,整夜失眠啊!」雖然他面露笑容,但在眉宇之間,看得出他是十分緊張及在意這個大日子,緊張得冷汗直流。


「千萬別緊張啊!」黃啟朗說,「我還得要把最精彩的一刻拍下來,你千萬別出醜於人前啊。」


「別胡說八道!更不要為他增添任何壓力啊!」我為黃啟日護航。


「我只是幫忙搞氣氛而已。」黃啟朗聳聳肩說。


「一點也不搞笑呢!」我笑著說,「我們還是別打擾黃啟日,讓他好好整理心情吧。」


就在黃啟日回到後台準備時,遠處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,鎂光燈閃過不停,原來,記者得悉影藍前來頒獎典禮,感到十分好奇,更爭相上前訪問她。


「影藍,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出現?」記者們同一時間向影藍發問。


「今天的主角不是我,而是一眾為社會出力的好市民。」影藍神色自若地說,「你們要訪問的對象,該是他們而不是我啊!」


「那麼,究竟你為什麼會出席這活動?」另一名記者仍是鍥而不捨地發問。


「就是來支持這些好市民啊!」她笑著說。


「你是否來當頒獎嘉賓?」再有記者向她發問。


「別說笑吧!我何德何能可以頒獎啊!」她謙虛地說,「請各位記者們放我一馬吧!一方面,我已不是圈中人,另一方面,我可不想喧賓奪主,畢竟,今天領獎的好市民才是主角啊。」


「是否其中一名得獎者是你的朋友?」記者再問道。


「好了,我再不回答你們的問題了。」影藍答說,「請你們高抬貴手,讓我靜心欣賞今天的節目吧!再不然,我只好離開啊,我真的不希望影響頒獎禮的流程呢。」


記者們知道再也不能從影藍口中套話,只要求影藍拍數張相片,便相繼離開,轉而訪問其他得獎的好市民。


 


頒獎禮終於開始,在嘉賓謝詞後,得獎市民一一從頒獎嘉賓手上接過嘉許狀。黃啟日戰戰兢兢地上台領獎時,瞥見黃啟朗眼泛淚光,用力地為哥哥拍掌打氣,他激動得幾乎站立起來,幸好我及時制止,否則他定必大出洋相。


「哥!那人是我哥!」他興奮得跟坐在身邊的人說。


「哎呀!黃啟朗,別這樣啊!」看著他激動的樣子,我不禁提醒他說,「你比他還要興奮啊!」


「這個當然啊!他是我哥啊!」黃啟朗說。


「你現在終可放下心頭大石吧。」我跟他說,「他真的脫胎換骨。」


「他還要努力地被鞭策呢。」黃啟朗佯裝嚴肅地說。


「拜託你,千萬別在他面前說這些話啊!否則,他會覺得你對他不信任,那便會適得其反呢。」


「難道你把我當作是傻瓜嗎?」黃啟朗笑著說,「我只是說說笑而已。他比我厲害多了!至少,他可以拿到好市民獎!」


「這樣便好了!」我何嘗不是跟他一樣,為此而放下心頭大石?


「影藍,幹嗎不作聲?」我發現影藍並沒有加入對話,關心她問道。


「沒什麼。只是這裡耳目眾多,我不方便表現得過分激動,否則,明天的報章定必以此作話題呢!」


「你也說得對。」我同意說,「縱使你沒有像黃啟朗般激動,但你前來為黃啟日打氣,已是給他倆兄弟的最佳禮物了。」


「謝謝你。」黃啟朗向影藍道謝,「為了出席今天的頒獎禮,令你增添不少麻煩。」


「謝什麼?」影藍搖搖頭說,「不論他是否我的朋友,只要是好行為,當然值得嘉許,更何況,他是我們從小認識至今的朋友?」


「影藍說得對啊!」我說。


「別說那麼多!還是替黃啟日多拍幾張相片吧!」影藍說。


 


頒獎禮過後,眾人情緒仍是非常高昂,我們決定到餐廳為黃啟日慶祝。萬料不到,黃啟日會為大家帶來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。


「我打算把獎狀轉送給孤兒院。」黃啟日說。


「什麼?」我們三人同聲問道。


「我有一個提議‧‧‧我打算把獎狀轉送給孤兒院。」黃啟日重複著說,「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反面教材,我希望以自己過往的經驗,給我們的『弟弟妹妹』作借鏡,一方面令他們引以為鑑,同時,希望他們知道,人人也會犯錯,只要知錯能改‧‧‧終可以重新做人。」他鼻子一酸。


我們無不為黃啟日的一番話而動容。


「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先例可循,但我相信,要是盧修女得悉你背後的原因,她一定會支持的!」黃啟朗欣慰地說。


「我來負責聯絡盧修女!」我搶先說。


 


一星期後,我們便一起回到孤兒院去,準備把嘉許獎交給盧修女。


「這是黃啟日送給孤兒院的禮物!」我跟盧修女說。


說罷,黃啟日便把嘉許獎交到盧修女手上。


她輕撫著黃啟日的頭顱,像哄小孩般哄著他。黃啟日不習慣被人呵哄,表情扭怩,四肢繃緊,場面既惹笑又感動。


「看來現在的黃啟日比領獎當天還緊張啊!」我調侃他說。


「我‧‧‧我不習慣當小孩子嘛!」黃啟日兩頰泛紅。


「在盧修女面前,我們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。」我上前擁著盧修女說,「小時候,盧修女的威嚴,嚇怕了我。相反,現在人越大,越想當一名小孩,感覺上,盧修女比昔日仁善得多了,我好想天天擁著修女啊!」


「難道我以前很兇惡嗎?」盧修女皺著眉問。


「不是、不是,我不是這個意思啊。」我急忙澄清,可是卻越辯越糊塗,「黃啟朗!快點幫我解圍啊!」


影藍、黃啟朗及黃啟日看著我困窘的樣子,笑得人仰馬翻。


「傻孩子,盧修女跟你說笑而已。」她笑著說,「當時你們年紀小,要是我不嚴格執行院規的話,你們定必會把這裡弄得翻天覆地。對你們嚴厲,只是希望你們將來成材。」


「我們明白盧修女及其他老師的苦心。」我說。


「我最欣慰的是,看到你們學有所成,對社會有貢獻。」她說,「你們當中,我最擔心啟日,現在連他也變得懂事,我真的放心了。」


「盧修女,你只讚賞哥哥,我可會吃醋啊。」黃啟朗假裝酸溜溜地說。


「誰說我不擔心你?我怕你驕傲自負的性格會成為你的絆腳石,現在看到你們相親相愛,我也放心了。」盧修女說。


「我們不會再任性妄為了。」黃啟朗說。


「好。既然如此,修女有一份禮物給你們。」盧修女說,「跟我來吧。」


接著,盧修女把我們帶到檔案室去。一直以來,檔案室都是學生(院友)「禁地」,這裡存放著所有孤兒的紀錄,但卻沒有人能接近這地方,對於盧修女帶我們來到這裡,令我們大吃一驚。從小到大也渴望進入這地方,現在腳踏「禁地」,心中產生了一份莫名的恐懼感。


「盧修女‧‧‧」我拉著她的衣袖問,「我們是否走錯地方?」我知道這問題愚蠢極了,可是仍然說了出口。


「我在這裡數十年,閉上眼睛也能找到正確的方向,試問我又怎會走錯路?」她笑著說。


「但是‧‧‧」黃啟朗插嘴說。


「從小到大,你們不是都希望知道這密室內藏著什麼秘密嗎?」盧修女笑著說,「別以為可以把我蒙在鼓裡,我知道曾有不少人,包括你們在內,想盡方法偷偷潛入檔案室,只不過,每次也東窗事發,失敗而回。」


「但現在我們卻可以內進?」影藍及黃啟日同聲問道。


「人往往是這樣矛盾。」盧修女說,「沒有人喜歡被束縛著,不守規則所帶來的快感,令人誤以為這是挑戰權威的表現,這份越牆的『成功感』,往往令人迷失。反觀,當一切也如願時,卻又變得沒有什麼大不了。」


我們都點頭認同。


「說到底,這其實不是什麼大秘密。內裡的,全是你們過去的歷史,它是屬於你們的,你們是有權利了解自己的過去。昔日我不跟你們談及這事,目的是不想你們背負著任何包袱,希望你們在同一個起點開始,別因為自己的出身或背景而影響日後的成長。天主把你們帶到這裡來,都是希望你們有新的開始,憑著自己的努力而闖出一片天。現在你們都長大了,有批判的思維,對於你們是否希望了解自己的過去,我把這權利留給你們自行選擇。」盧修女把埋藏在心裡多年的話說出來。


聽到她的一番話,室內變得寂靜一片,沒有人說上半句話。接著,盧修女向我們各人各遞上一個信封,內裡就是我們渴望已久的「秘密」,這一刻,每人的心情都是百感交集。


盧修女離開後,我們四人便走花園的草地上去,良久不語。


「怎麼辦?」我按捺不住,開腔問道。


「盧修女不是說由我們自行決定嗎?」黃啟朗答說。


「你們都知道,這是我一直以來最渴望知道的事‧‧‧」影藍把信封緊握在手裡,「但這一刻‧‧‧我卻沒有勇氣把它打開‧‧‧」


「捫心自問,當我們得悉自己的身世後又如何?」黃啟朗開始進行分析。


「生活還不是如常‧‧‧」我喃喃地說,「我只怕‧‧‧當我們得悉自己身世後,我不敢說自己會比現在更快樂‧‧‧那麼,我寧願從來不知道事實的真相。」


「不如乾脆把信消毀?」黃啟日提議著說。


「不行!」影藍第一時間拒絕這提議。


「現在,我們每人各自掌握了自己的『過去』‧‧‧我們該怎麼辦?」黃啟朗說,「既然我們在沒有『過去』的情況下仍可生活至今,我們真的有必要在這刻知道真相嗎?」


「你們有沒有發覺,我們雖然手上各拿著一封信,心情非但沒有變得輕鬆,相反,我們卻把它視為一種負擔,這是盧修女所希望見到的事嗎?」我說,「不論你們將有什麼決定,但我現在會選擇‧‧‧把信交回給她。過去的事,已經不能回頭,我不想自己的將來被它牽著走。沒有過去,我仍可以活得很精彩。我好不容易才放下昔日的種種,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,我不想舊事重提。」


「對‧‧‧」黃啟朗同意著說。


「這只代表著你還未能真正的放下。」影藍說。


「不。剛好相反,我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放下,知道真相與否,已不再重要。」我說。


「我有一個提議‧‧‧」看著牆上的圖案,影藍忽然靈機一動,「不如我們把它的命運交給上天吧!要是在十分鐘內看到彩虹的話,我們便把它消毀或是把它交給盧修女,從此不再提此事;相反,我們自行把它處理掉。」


「這根本是你想知道信內的秘密吧。」黃啟日說。


「今天陽光普照、天朗氣清,怎可能出現彩虹?」黃啟朗仰望著天說。


我們四人背靠背坐在草地上,看著手錶倒數著時間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過了五分鐘,仍是沒有什麼動靜。想不到,忽然下了一場「霎時雨」,我們只好慌忙地跑到簷前避雨。灑下一場小雨後,天上竟然出現一道彩虹。


「你看!你看!那是彩虹!是真的彩虹!」我指著天空大叫著說。


「真是奇蹟!」黃啟日驚訝地說。


「雖然雨後見彩虹是自然現象,但這些年來,我從沒親眼看過彩虹的‧‧‧」黃啟朗說。


「現在連彩虹也出現了,結論經已呼之欲出吧?」黃啟日說。


「慢著‧‧‧我想通了。」影藍深呼吸了一下,「在這等待的十分鐘裡,我反複問自己,我究竟希望看到彩虹還是看到信的內容?撇開打賭的『結果』,原來,在內心深處,我真的希望看到彩虹!既然連這難得的彩虹也給我遇上,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呢?我又何必執著過去的種種?」


我們彼此交換眼神,不用說話,已經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。


我們決定把這四個信封,原封不動交回盧修女的手上,不過,在把信交還給盧修女前,我們決定做一件淘氣事:我們各自在信封上畫上一條彩虹,以作印證,以證明我們願意放下過去的包袱,為自己的未來,畫出一條獨一無二的彩虹。


 


 


 


(全篇完)

2012年2月25日星期六

Defense mechanism



熟知我脾性的人,都知道我是一個好欺負(俗語說「好蝦」)之人。這樣說自己,可能很傻,但這的確是事實。在可接受範圍下,我不介意被批評、揶揄、取笑、嘲諷、責罵、欺負等等(哎呀‧‧‧為什麼說得自己這樣可憐?彷彿四周充斥著窮兇極惡的「野獸」,以欺負他人為樂的無賴似的,哈哈!放心,其實這只是一個比喻,真際情況並沒有這樣「惡劣」),因為相信最差及最難過的情況,只不過是影響自己的情緒,可以自行選擇憤怒還是啞忍,然而,要是「目標」變為另一個人,便難以量化當中所帶來的負面情緒有多大。別誤會,我可不是偉大得頭上有「光環」,只是覺得,大部分的批評,都是「愛之深、責之切」,只要自己加以消化及分析便可以,不用過分介懷。要是斥責得有道理的話,便乖乖接收;相反,若是無中生有或是與事實不符的話,便當作是笑話一則好了。


 


話雖如此,當大家以為我是一個「難為了xx」的人版,凡事啞忍、默不作聲,那麼,便大錯特錯了。為了一個人,我會毫不猶豫地為對方挺身而出,這人就是母親。


 


每人也該有一套自我保護的機制,只要被觸及某條神經線的話,便會打破沉默,反抗甚至反擊。一直也不發覺自己有此傾向(或是怪癖?),直到多次被人指出自己的「行徑」,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確有著這個另類的「防禦機制」。


 


相信很多人也跟我一樣,但凡跟自己有關的人(家人、朋友)與事(公司、學校、其他機構),要是被人家批評、討論,不論是善意還是惡意,心裡總是有說不出的鬱悶。或許,我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,以我為例,要是一旦母親成為眾人的「焦點」,我的「防禦機制」便會立即啟動,為母親「護航」辯解。平心而論,我絕對不是一個defensive的人,不會事事爭辯,不會刻意保護自己或任何人,唯有當涉及母親時,再「鵪鶉」的我,也會立即發聲。漸漸地,這竟然成了我的「icon」之一,更被笑說,「即使不為自己發聲,也一定會為母親而挺身而出。」,更奇怪的是,我竟然(在心裡)對此評價點頭認同!不知道這是「die hard fans」的表現還是「愚孝」的先鋒?

2012年2月24日星期五

強者自強



沒有人希望自己是弱者,總想自己比別人出色。然而,每個人的能力不一,才造成高低優劣之分。個人能力如是,身體健康指數如是。


 


一個遇強越強的人,在面對逆境及挑戰時,會處於作戰狀況,每一刻也猶如過關斬將,把難題逐一破解,能力自能提升;


一個能力稍遜的人,縱然未必事事都能達標,但至少有努力過,也算是盡了自己的能力;


環觀四周,逞強的人多,因為他們覺得當上強者後,機會便會接踵而來,有助提升自己;然而,喜歡裝弱的人,其實為數也不少,無他,因為他們相信,只要裝出一副弱者的模樣,便可以免除很多煩瑣的工作,把該負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。


 


在辦公室裡,不難發現這些「強弱懸殊」的人。


 


有人喜歡在工作上逞強,有人喜歡在健康上逞強。一邊廂,有人病倒,仍堅持工作;另一邊廂,卻有人「精神翼翼」地說著自己生病,要告病假。生病告假,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(甚至藝術)。要是人人遵守規則,生病,為免散播病菌,請假休息,是對自己及別人的健康負責,值得提倡。然而,總會有一少撮人,喜歡利用這「漏洞」,哪怕只是有丁點兒的「不適」(孰真孰假,真是天曉得),也會立即告假。要是真的體弱多病,還可以理解體諒,可是,某些「病徵」卻不甚「明顯」,更會惹來種種猜測。


 


結果嘛?有病的,為怕被指為「無病」告病假,便只好撐著虛弱的身體工作,甚至要先行露面,令人確信自己真的病倒後,才敢告半天假;無病的,繼續善用員工福利,「休養生息」。病假的出現及意義,已變得本末倒置。


 


我常被笑說是一個體格強健的人,甚少生病(的確引以自豪,哈哈!),順理成章地成為組內的「鐵腳」──為休假、告病假的同事當「替工」,工作量自然有增無減。有人跟自己開玩笑說,「這樣也太笨了!間中也要表示『不適』,休息休息!」。當然,這只是一個笑話,我才不會笨得咀咒自己不適來換取一天的病假,更不會裝病以騙取一天的假期(即使我首肯,我媽也不會放過自己啊!)


 


還是算了罷,誰叫自己「牛性」難違?要休假,我可以用自己的年假,無需「貪便宜」,把不屬於自己的()假騙回來啊!


 


畢竟,在「健康」一欄上當一名強者,總比人笑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為好吧?還是我這想法太天真?

2012年2月23日星期四

情緒起伏

捫心自問,我的情緒智商稱不上很高,時而高昂、時而失落,再者,「情緒指數」易升易跌,可以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而樂上半天,同樣,可以為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之事而發愁。除非事情真是令人忍無可忍,才控制不了自己的「面部肌肉」──「黑面」示人,否則,大部分時間仍會把不滿活生生地吞進肚裡去。


 


有人覺得,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,雖然有時候會令人招架不住,但至少「明刀明槍」、愛恨分明,不用別人胡亂猜度對方是喜還是哀。相比之下,一個情緒波動不大的人,詐看還覺得對方情緒控制得宜,其實是深藏不露,難以猜透對方的心。不發脾氣,並不代表這人沒有脾氣、沒有情緒,只不過,他()選擇不表達出來而已。


 


各走兩極端的,都不屬於懂得控制情緒的人。


 


情緒上有起伏,是人之常情,但起伏過大,不但傷身,更會為旁人帶來困擾。人大了,在適當時候,應該懂得在何時克制自己的情感,不能像小孩子般鬧彆扭。你有遇過一些人,工作稍不順心,便嘩啦嘩啦放聲大哭嗎?以淚水發洩不滿,雖然立即見效,但卻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。小事一樁便嚎啕大哭(彷彿面對什麼「慘絕人寰」的事情似的),只會給人一個不成熟及懦弱的感覺,曲線認同自己是一名經不起考驗的人,試問如何說服別人,自己是一個能受考驗及壓力的人?


 


另一個令人困窘的情況,是那些遇上不滿時不吭半句、跟著突然揮袖離開的人。留下來的人,茫無頭緒,不知所措,俗語說「死左都唔知咩事」。加上我這個凡事總喜歡扛上身的「貪心人」,腦海裡便會浮現出無限的可能性,自動「對號入座」,把對方發脾氣的源頭全歸咎於自己身上,抓破腦皮也找不到自己開罪別人的地方,情緒大受影響,苦惱不已,更試過為此而悶悶不樂,滿肚子委屈,無從抒發而「黯然」落淚。理智上,是知道對方發脾氣未必跟自己有關,但因為未能消除這種不安感而耿耿於懷,未能成為「和平大使」而感到歉疚。


 


誠然,很多時候,這種情緒低落都是自找的。過分照顧別人的感受,對自己也是一種負擔。與其自討苦吃,倒不如「自私」一點,別讓人家的情緒影響自己,該快樂時便快樂,對於人家無理的情緒發洩,就由他自行「發癲」解決好了,千萬別「貪婪」地把人家的負面情緒「搶走」,否則,自己便成了天下間最愚蠢的人。試問,誰會可憐這個自尋煩惱的傻瓜?

2012年2月22日星期三

裝備自己



無論你是否相信「冥冥之中自有安排」這句話,但我深信,只要做好本分,這份努力,並不會白費。縱使沒有人賞識(是人家不「識貨」),至少,在過程中,自己贏得經驗,為日後的成功而鋪路。


 


一股「林瘋熱」直捲全球,林書豪三字,頃刻間,無人不識。這名一直寂靜無名的小伙子,在一個晚上,一夜成名,成為眾人焦點所在。他光芒初露,並沒有任何「添加」,名氣的飊升,更不是僥倖得來。就現在所看的,他是一個很陽光、很正面的一個男生,為了追逐籃球夢而不斷努力,不但為年青人,還為其他人樹立了一個好榜樣。


 


一直也相信,只要真心喜歡做一件事,自然會更賣力,不求回報,享受當中的過程,換來無窮的樂趣。有多少個初出茅蘆的小伙子,初出道便能名成利就?小挫折、小失敗,就當作是小磨鍊吧。在還沒有成功之前,盡量汲取失敗的經驗,好好的裝備自己,待機會一到時,便可以把潛能發揮得淋漓盡致。被看扁、沒有被人賞識,或多或少會帶來挫折感,這乃人之常情。要是只沉溺在失敗、懷才不遇的感覺,向前向上的動力,自會被磨蝕,最後變得一蹶不振,跟失敗做「朋友」,連跟「成功」擦身而過的機會也會失去。


 


除非有「水晶球」在手,否則,沒有人會知道機會在何時出現。機會不留人,要是沒有好好的裝備自己,縱使機會就在眼前時,機會也會白白流走,那時候,即使捶心後悔,卻已經太遲了。


 


裝備自己,不像收拾行李般,不是一時三刻便能「整裝待發」。能力,需要一點一滴慢慢累積下來,「人在做,天在看」,只要努力不懈,距離成功的日子,便會越來越近。


 


另一個例子,特首選舉,候選人的醜聞越揭越多,是事實還是抹黑?是陰謀還是笑話?直到目前為止,還沒有一個定論。要是自己潔身自愛、循規蹈矩的話,任憑對方如何使詐,最多只能在雞蛋裡挑骨頭,「抹黑」行動根本不能得逞。任何一個人,也需要為自己的「德」及「過」負責任,而不能諉過他人。


 


沒有人(相信包括當事人在內)能預知自己的未來,陰謀論一點來看,要是從十年前(或廿年前)知道自己將會「位高權重」的話,相信他們一定會「行事小心」,步步為營,不會行差踏錯。然而,世事往往這樣弄人,大大小小的污點,逐漸被揭穿,一發不可收拾。這可以說是人性的弱點,但這弱點,明顯地可以減到最少,甚至避免得到,問題只是在乎這個人是否擁有一顆正直不柯的心,不作違規之事。


 


機會,像風一樣,說來便來,說走便走。有人窮一生也未能遇上一個機會,然而,有人卻機會連連。哪怕只是一個一瞬即逝的機會,只要能及時把握及發揮,說不定能改寫未來的路,相反,一個微小的的污點,說不定會把不可多得的機會完全摧毀。不是說要人當一個機會主義者,更不是說在做每件事前也要計算回報及值博率、為求達到某目的才作「好事」、或是「為做而做」,而是在任何情況下,也要思言慎行,因為沒有人知道,機會何時到來,更沒有人知道,在什麼時候會被翻舊帳。別小看這些「舊帳」,它的威力,足以淹沒過往的所有努力。被一些可避免發生的「污點」而誤了自己的前途,值得嗎?

2012年2月21日星期二

女人真偉大



一對公公婆婆,每天早上都一起外出到酒樓喝早茶。即使老公公行動不方便,需要以輪椅代步,老婆婆仍然陪伴在旁,為他推行輪椅,出入時更當他的「人肉手杖」,風雨不改。一對夫妻能如此相處,實在羨煞旁人。然而,就在旁人還在沉醉其中的同時,下一個畫面卻把這「美好一刻」完全破壞。


 


婆婆小心為公公「備車」,公公一手依著婆婆的手臂(用以借力),縱使只是一級樓梯,對他來說,也是舉步維艱。婆婆小心地扶著他,可是卻換來被公公臭罵一頓。縱然如此,她沒半句怨言,仍是默默地捉緊他的手,直到他安全坐在輪椅上為止。


 


這一幕,尤其是對於婆婆的忍耐及毫無怨言,深深地印在我腦海裡。


 


或許,這公公是大男人主義,婆婆是賢妻良母、凡事堅忍,一凹一凸,互相遷就,才能相處至今;或許,這天公公的心情不佳,才對婆婆發脾氣;或許,他們早已視這樣為雙方相處的方法。無論如何,兩人相處,總有快樂及吵鬧之時,這一切,皆因愛對方,要是沒有愛,誰會願意忍氣吞聲?


 


結婚時的一句「我願意」,說不定,就是改寫女人一生的「源頭」。


 


一個千 金 小姐,可以為了心愛的男人而下廚;


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孩,可以為了家庭而事事親力親為;


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,可以為了丈夫子女而當一個強者;


 


女人,只要找到一個能給她「將來」的丈夫,一句「我願意」,便成了「什麼都願意」,誇張一點來說,這就是「莫說為你犧牲,死也願意」吧!


 


為了丈夫、為了子女、為了家庭,一個女人,她的容忍度會變得無限大。即使面對令人傷心痛心的事,她也可以忍辱負重,把委屈一一吞進肚裡去。在理智上,她或許不甘心,但在情感上,她卻不願意隨便放棄。即使面對男人背著自己偷情,為保自己聲譽、為保家庭的「完整性」,她可以默默地承受,只要男人願意「回頭是岸」,一切也可以從頭開始。


 


人們常說,女人小器易吃醋,但在「絕處」時,卻可以使出無限的包容,把男人的一切過犯忘記得一乾二淨,可是,男人會欣賞這是女人的「優點」而選擇愛她更多嗎?還是,對男人而言,這是一個「免死金牌」,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的伴侶,因為他知道,無論自己如何「作惡多端」,只要自己願意「懺悔」,便一定能得到她的原諒?


 


捫心自問,哪個女人能如此寬宏大量、含淚啞忍?撇開各種原因,大部分女人寧願選擇忍氣吞聲,睜眼半隻眼,前事不計,只希望對方能浪子回頭,這就是女人希望得到的大結局。


 


你說女人傻嗎?有人卻會覺得這是女人偉大的表現。為了堅守當日「我願意」的承諾,女人,往往甘心情願地做這傻事。

2012年2月20日星期一

第八道彩虹(43)



說也奇怪,以往跟他們經常為小事而發生爭執,早已厭倦了吵吵鬧鬧的日子,可是,當一切回復正常時,卻感到若有所失似的。偶爾,黃啟朗兄弟也有吵嘴的時刻,但不消一會,他們又會言歸於好,跟著他們便會突然「齊心」起來,轉移目標,不斷地調侃我,令我哭笑不得。


 


影藍成為模特兒後,工作量絕不比當年她做演員為輕鬆,然而,她的自信,令她更愛自己的工作。對每次的表演,她都認真看待,絕不欺場。在天橋上,她還是一名初哥,未能獨當一面,但她的努力並沒有白費,不同的贊助商,漸漸看到她出色的表現,紛紛跟她接洽,令她演出的機會越來越多。


 


這一天,是影藍當上模特兒後,第一次以「第一主角」身分走在舞台上,自然成為眾人焦點。我跟黃啟日、黃啟朗有幸成為座上客之一,我們自當盛裝出席,跟影藍分享這難得的時刻。


 


「黃啟日怎麼還沒有來?他究竟有沒有時間觀念的?」看著手錶,已經差不多到了表演時間,還未看到黃啟日的蹤影,令我急如熱窩上的螞蟻。


「放鬆點吧!」黃啟朗安慰著我說,「說不定他已在途上,你別那麼緊張好嗎?身為主角的影藍,還沒有你這麼著急啊!」


「這場表演,是影藍第一次以主角的身分出現,意義重大啊!加上,難得我們三人在時間上能配合,特別珍貴。尤其是你啊!你工作上需要輪班,難得你今天休假,這是給影藍最好的禮物呢!要是當中缺少了我們任何一人,也會是一個遺憾啊!」


「你說得真誇張。」黃啟朗笑著說,「好吧,讓我打一通電話,問問哥哥身處在哪裡吧。」


黃啟朗撥了一通電話給黃啟日,可是電話卻沒有人接。


「這個哥哥真是的,永遠不聽人家電話。」黃啟朗喃喃地說,「我們先別理會他,我們容後再跟他『算帳』。」


最終,直到表演完畢,黃啟日也沒有現身。


「討厭鬼!黃啟日真的很討厭!」完場後,我鼓著腮說。


「別生氣吧!」黃啟朗安慰我說,「你發脾氣的樣子,很像小鴨子啊!」


我被他模仿著我扁著嘴的樣子逗笑了。


「你更討厭!我哪有這麼醜?」我拍打著他,「你們兩兄弟都是討厭鬼啊!」


「冤枉啊!倒不成你要我『兄債弟償』?」他伸開雙手,作無辜狀。


雖然,我真的對黃啟日失約而生氣,然而,回頭一想,我是擔心他多於責怪他的。


黃啟朗看到我面色一沉,已知道我在想什麼,他再次打電話給黃啟日,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。


撥了多次電話後,電話終於接通了。


「黃啟日,你爽約!你究竟身在何方?」甫接通了電話,黃啟朗便連珠炮法般質問哥哥。


「我現在身處警局。」黃啟日說。


「你又惹了什麼麻煩事?」黃啟朗失望地說。


我看到黃啟朗對著電話咆哮,先示意他冷靜下來,然後我把他的電話拿走。


「黃啟日,有話好說。」我對黃啟日說,「究竟發生什麼事?我們馬上來了解事情,你別走開。」


 


在前往警局的途中,黃啟朗不發一言。我知道他在氣黃啟日、甚至氣自己,有一刻,我還看到他在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淚水。我明白他現在需要的是沉澱及冷靜下來,因此,我便由他默默地凝望著窗外的風景。


 


到達警局,看到黃啟日坐在一旁,遂上前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
我先向黃啟朗示意,著他別作聲,由我打開話匣子。


「你還好吧?」我向黃啟日問道。


「嗯。」


「你‧‧‧」黃啟朗按捺不住,企圖作聲,卻被我阻止。


「最重要是你沒有事。」我選擇先安撫黃啟日的心情,並沒有直接問他。


正當我們在惆悵如何開腔詢問黃啟日時,一名當值的警長來到我們的跟前。


「 黃 先生,謝謝你的見義勇為。沒有你的熱心幫忙,我們便不能把不法之徒繩之於法。我們將來或許要你再前來提供協助,例如出庭作證人,希望你能通力合作。」警長說。


「沒問題。」黃啟日答得簡單明確。


聽到他們的對話,把我們嚇得傻了眼。


「怎麼了?」黃啟日問,「你們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?」


「嗯‧‧‧」黃啟朗停頓了數秒鐘。


「你爽約‧‧‧是因為你幫忙捉賊人?」我開腔說。


「不然‧‧‧你認為是怎麼樣?難道你們覺得我又惹事生非?」黃啟日自嘲說,「看來,我還要加倍努力才能『洗底』了。」


「不、不、不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我連忙搖頭否認,「只是想不到你會這樣英勇‧‧‧而已。」


「而已?」黃啟日失笑,「一直以來,我不是很莽撞、很衝動嗎?打架是我的強項嘛!」


「對不起,我‧‧‧還沒有了解清楚便誤會了你。」黃啟朗連聲向黃啟日道歉,「但你可否把事實始末跟我們說清楚?」


原來,黃啟日本來能準時到達會場,可是,在途中,他在一條小巷看到一名男人在肆意非禮一名女學生。他立即把那名男子喝停。男人見事敗,拔腿就跑,黃啟日對他窮追不捨,直到在一個商場內把他擒住。可是,那名涉嫌非禮的男人極力反抗,最後雙方更大打出手。幾經搏鬥,黃啟日才把那男人制服,加上途人報警求助,警方才得以把嫌疑犯捉拿歸案。


「嘩!想不到,黃啟日成了滅罪之星!」聽罷他的故事,我不禁高聲呼叫。


「太誇張了吧‧‧‧」黃啟日靦腆地說。


「才不誇張啊!」我答說,「那些男人真變態!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作出這些事!幸好有你在!否認那小女孩便遭殃了!不過,你在捉人時,也要先顧及自己的人身安全啊,你看‧‧‧你衣服又髒又破!黃啟朗,你說是嗎?」


「對‧‧‧」良久不語的黃啟朗終於開腔,「哥,我真該死!我還沒有了解事情始末便誤會你!你把我打醒吧!」


「我才不中計!」黃啟日翹起雙手說,「你要我在警局內打你,我豈不是很笨?」


「既然黃啟日不出手,那麼,就讓我替你出手吧!」我佯裝揮拳打黃啟朗,卻被他一手捉著。


「你想得美啊!」黃啟日捉著我的手,洋洋得意地說,「老師沒教你,別在警察面前胡鬧嗎?你想被控告『阻差辦公』還是『擾亂滋事』?」


「我什麼也看不到!」想不到警長突然插嘴,跟我們一起說笑,逗得我們三人哈哈大笑,「請你們在我視線範圍外才解決你們的『私人恩怨』,我還要準時下班啊!」


YesSir!」我們三人立即向警長敬禮。辦妥有關錄口供事宜後,我們便一起離開。


 


******


「什麼?我有沒有看錯?」某天,黃啟日在家裡高聲呼叫。


「大哥‧‧‧拜託‧‧‧‧我剛不眠不休地工作數十小時,才剛剛入睡便被你吵醒!你知道睡覺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?」


吵吵鬧鬧,是黃啟日及黃啟朗的「另類溝通」方式。


「黃啟朗!先別睡!」黃啟日把弟弟從床上拉起來。


「好了!夠了!拜託‧‧‧別胡鬧好嗎?」黃啟朗再次躺在床上,緊閉著雙眼,「除非你中了八千萬頭獎!否則,別─再─煩─我!我─可─是─認─真─的!」


「這比中頭獎還厲害!」黃啟日再次把他拉起。


黃啟再也按捺不住,正準備起床跟哥哥「動武」之際,黃啟日把一封信放到他的眼前。


「快看!我怕自己看錯!」黃啟日仍是興奮莫名。


「你又不是文盲,你自己也會看‧‧‧」他邊說邊看信,還未說畢這句話,他便呆住了。


「怎樣了?」黃啟日問。


「你‧‧‧你可以拿『最傑出好市民獎』?」這一刻,黃啟朗已經睡意全消。那封信,原來是警務署寄給黃啟日的,對他早前協助警方撲滅罪行的行為,以示嘉許。


「我怕這信是寄錯了給我‧‧‧」黃啟日開始有點猶豫。


「是你!真的是你啊!」黃啟朗興奮得擁著哥哥。


「這是否‧‧‧比中頭獎還要好?」黃啟日沾沾自喜地說,「現在還睡得著嗎?」


「『最傑出好市民獎』有沒有獎金的?」黃啟朗淘氣地問。


「獎金由黃啟朗『贊助』!」黃啟日輕佻地說。


「我要多找一名『贊助商』!」黃啟朗靈機一動。


「什麼?」這回,到黃啟日感到迷惑。


「虧你說自己聰明,這個好消息,當然要告知澄澄啊!」黃啟朗興奮地說。


「也對!」黃啟日摸摸頭顱說。


「我是否在造夢?」黃啟朗反問自己。


「你說呢?」黃啟日已在他的臉頰上捏一下。


「好痛!」黃啟朗大叫,「你敢捏我!」


他開始反擊,跟哥哥扭作一團。


「我要確定你不是造夢!」黃啟日哈哈大笑。


 


(待續)

2012年2月18日星期六

豬謎

今天,聽到一個從年初到現在為止,最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話(至少,我禁不住偷笑)


 


一隻豬,要是沒有「腰骨」、沒有「膊頭」,那會是什麼呢?


 


答案是‧‧‧














 


午餐肉!


 


 


這個「午餐肉」笑話,至少帶給我一個早上的快樂。


 


正當某人振振有詞地說,「做男人要有膊頭,做公職要有腰骨」,聲音「響徹雲霄」。言猶在耳,當大家還未來得及正面看他如何表現出男人的「真本事」、展露出自己膊頭如何「寬宏」、腰骨如何「挺直」之前,已經被打得「支離破碎」:「腰骨」斷了,膊頭也「甩骹」了,變得「體無完膚」。


 


不單是男人,即使是一個普通女人,做人也要有擔帶(的確,社會對男人「擔帶」的期望是稍為高一點),為自己做過的事而負責任,而不是「A字膊」,把責任推卸給他人。錯事,人人也做過,只是程度高低,人人不同。一時迷失,做錯決定,並不需要立即判以「死刑」。有擔帶(有膊頭)的人,是在犯錯時,勇於承認自己犯錯,並且盡快把錯誤糾正,而不是企圖掩飾過失,妄想能瞞天過海。縱使沒有諉過於人,但「後知後覺」,只懂顧左右而言他,試圖混淆視聽,才是最愚笨的做法。


 


以為站出來,簡單地說一句道歉,承認自己犯錯,便是有膊頭、有腰骨的表現?這未免太天真了!


 


最可憐的,還是要太太含著淚,把責任全扛在身上,究竟是誰有膊頭?


 


女人,一生為家為丈夫為子女,以建造一個安樂窩為「終身事業」,即使面對丈夫有「感情缺失」,仍是含淚默默忍受。每次出現狀況,「攜眷」出席,以表支持,情有可原,可是,「搧情不足,造作有餘」,不但令大眾感受不到當中的溫情,相反,只引來大眾覺得這名男人完全沒有擔帶的能力,只懂把妻子作為自己的「擋箭牌」,一個沒腰骨、沒膊頭的豬,已不能稱作豬,大概只能勉強叫做「午餐肉」!

2012年2月17日星期五

一派與一收

對於街頭派發的傳單,只要抱著不好奇、不貪心的心態,翹起雙手,視而不見,自然可以「置身事外」。人家辛苦地在街上派發傳單,卻換來不瞅不睬的態度,看似很冷漠,實情是,與其傳單在手,終究會成為垃圾箱的「囊中物」,倒不如行行好心,為保護地球出一分力,環保一點,把傳單交到有興趣、有需要的人手上,令傳單的「壽命」延長一點。


 


話說回來,雖然大部分時間,吃閉門羹的都是派傳單的人,被拒絕的,也是他們,但是,大家又有否試過欲取過對方手上的傳單卻「無功而回」?他們每天機械式地把手伸出,沒有人接傳單時,又把手收回。這樣一來一回,逐漸成為一種指定動作:派傳單的人,已預料途人不會把傳單接過,因此「自動自覺」地把手收回;途人也已習慣隨時被派傳單人「攔截」,體內的「防禦程式」自動啟動起來;縱使有幸有一位途人對手上的傳單感到興趣,欲伸手接過單張,派發者卻來不及反應,把手自動收回,途人自覺沒趣(總不能伸手從對方的手上「搶」過來吧?),自會急步離開。


 


接傳單也有其「技巧」。首先,眼觀四方,留心身邊經過的人與事,眼望遠方,偷偷瞄著遠處的人群,當看到大部分人都拒絕「好意」時,便知道那未必是一張很吸引人的傳單;要是有少於(或大約)半數人願意接收傳單的話,即使那未必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,但至少也不是令人太厭惡的東西。


 


在街上派發的,未必全是宣傳單張,它可能是一些免費書刊或報紙,偶然更可能會發生「新大陸」,帶給人們驚喜。可是,話說回來,街上的傳單或刊物,未必每樣也「安全」,有時候,拿在手上,才發覺自己在一個不恰當的地方接收不恰當或較敏感的傳單或刊物(且慢,別心邪以為那是什麼不見得光的東西‧‧‧),要麼便立即把它「毀屍滅跡」,要麼便要小心處理,否則便會惹來麻煩。


 


一個最佳的例子,是在上班途中(或辦公室附近)接過一些招聘廣告或雜誌。在街上來去匆匆,未必有時間仔細閱讀便把刊物帶回辦公室,及後才發現手上拿著的是招聘雜誌,要是剛巧被上司發現了,是禍是福,真的「各安天命」了。不論是無心細讀、還是有意參考,為免瓜田李下,還是把這些敏感資料「妥善」處理為好。


 


當然,最安全的做法是,把一切在外派發的任何東西,都一併拒絕接收,這樣便可以避免不少麻煩。然而,有時候看到派發的人一臉熱誠,或是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樣子,總會引起一點憐憫之心,幫他拿一份(大前提是,傳單是自己有興趣的),就當作是日行一善,一方面令他不會太有挫敗感外,同時,也希望對方能早一點完工下班。

2012年2月16日星期四

機械手

很多時候,當經過地盤工地時,我們要不是低頭前行,便是急步離開,原因很簡單,盡量遠離沙塵滾滾的地盤,避開巨型機器所產生的噪音,沒有人會留意工地裡在做什麼,一心只想著,究竟他們要鑽地掘洞到何時?


 


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,竟然對地盤內的一角感到興趣。一名工人坐在鏟泥車裡(不知道正確的名稱呢),以熟練的手勢,靈活運用鏟泥車上的機械手臂,把一堆泥沙從一方移送到另一方,跟著反覆以「手臂」把沙堆鋪平。這過程雖然只有短短的十多秒,但卻在腦海裡留下深刻的印象。那一刻,我驚嘆工人的細心(或許有人會想:「拜託!他們是專業,熟能生巧,手法自然純熟、手到拿來!」。就當我是大驚小怪,我的確對他的一份專注及認真而感到佩服),不禁把自己代入其中,換了是我坐在其中,我又能否熟練地操控著機械手臂呢?


 


一直以來,自己也不是善於操作一些遙控的東西(電視機遙控除外,呵呵),因此,從沒試過在「挾公仔機」裡贏得任何小玩意(我知我知,這些「挾公仔機」都是經過「特別改造」,即使高手在前也未必能成功挾到戰利品,更何況我這等笨手笨腳的人?),為了不作無謂的「犧牲」,即使眼前的毛公仔再得意可愛,也不能成功令自己「動心」。


 


與其說自己「不善操控」,倒不如說自己喜歡「近距離」接觸才對。距離越遠,越難控制,還是「掌握在手中」的感覺比較「良好」。當人家玩機械手臂(還記得有一種玩具,是長長的機械手,可以一開一合嗎?)玩得興高采烈時,我總是覺得它難以操縱。因此,十分佩服在地盤裡工作的工人。或許,一般大眾也覺得他們比較粗豪粗獷,但細心留意,他們可能會比其他人更細心呢!(細心當然是必須,否則粗心大意可能會產生工業意外時,後果不堪設想!)

2012年2月15日星期三

四種態度



同一件事情,我們會有不同的想法及態度去面對。至於選擇以那一種方法,跟自己的性格及成長環境,有著莫大的關連。


 


眼看別人生活正面、愉快、順心、甚至時刻幸福,縱然「時辰未到」,好事未降臨在自己身上,但仍會抱積極樂觀的態度,深信他朝一天,好事自會在身上發生,人生充滿希望;


另一種人,他們同樣相信世上會有人事事稱心如意、凡事如魚得水,出現順境的機會率比逆境為高、幸福比不幸之事為多。但是,他們認為這種似真還假的「好運」,只會在別人身上出現,過分的幸運或幸福,感覺「太不真實」,更加不會在自己身上發生;


再有一種人,由於他們的痛苦的經歷比別人多,苦著臉的日子,連僅存的愉快心情也慢慢蠶食掉,從而,快樂的種子無法孕育出來。雖然幸運指數出奇的低,但他們卻絕不放棄,希望以自己的能力改變命運,令自己最終成為幸運的一群;從此擺脫愁眉苦臉的日子,向不幸說再見;


最後一種人,是認命的一群。他們因為受傷太深,根深柢固的陰影,已在不知不覺間「紮根」於腦內,入心入血入骨,從不相信好事會發生,內心充滿著消極負面的細胞,覺得好事的出現,只不過是僥倖而已。心中只想著「係咁架喇」,便「安然」接受命運的安排,從不企圖改變或扭轉命運。


 


除了第一種態度外,其餘三種也不時交替地出現,因而才會造成自己高低起跌的心情。


 


面對「好得不能再好」及「再沒有比這更差」的兩個極端,無論選擇相信那一方,總會為自己帶來某種矛盾的心情。


 


「希望在明天」,是信口雌黃?樂觀積極?還是自我安慰的「阿Q精神」?


低頭認命,是接受現實?還是只不過不欲給自己一個不存在的希望?


 


過分樂觀,只會變成不切實際,甚或終日活在自己幻想的國度裡;過分悲觀,卻令人失去向前的動力,停滯如死水。誠然,兩者皆不是最好的態度,假使能從中取得平衡,樂觀中不忘居安思危,在貼近「現實」的同時,不忘為自己製造希望,只有擁有平衡的心理,才能造就平衡的生活。

2012年2月14日星期二

回復有限時



還記得當年,在互聯網剛興起、還未普及的時候,那些以電話線作撥號上網而收取的PNETS費用的日子嗎?


 


記得當時年紀小,未有能力負擔上網費用,而偏偏它的收費,是以時間長短來計算,因此,每分每秒都要「計算」著上網時間。要是當天線路繁忙,看著「計時器」一秒一秒的過去,而下載的速度卻如蝸牛般時,心情急如熱窩上的螞蟻,深怕超出時限時,下月寄來的賬單便如「天文數字」,那時候,便要冒著被捱罵的後果了。


 


直到後來,寬頻慢慢普及,為大眾帶來天大的喜訊。每月定額的月費,便可以擁有更快的速度(最偉大的,莫過於不用跟電話線「共享」,不用二選一,雙贏!)及無限上網,不用擔心因過度使用而付上沉重甚或「深不見底」的費用。


 


我們早已習慣及依賴這種「無限」的生活,既不用擔心資源受限制,同時也可以為無限「封頂」,減少不必要的支出。要是當這種「無限」再不是無限制、無止境的時候,便會為大眾帶來極大的影響及衝擊。


 


有了「無限」,便可以放心使用,不用時時刻刻「就住就住」,更不用擔心超出預算。可是,除非有無限的資源(即是錢),否則,當這「無限」有了限制後,便得「睇餸食飯」,再不能肆無忌憚地「任我行」。


 


無限,即是沒有限制,也代表無盡頭。然而,看似無盡頭,實際上是否真的沒有盡頭?還是只是我們看不到盡頭在那裡?我們喜歡無限的感覺,只是不希望有被束縛、被限制,令我們用得安心、放心,實際上,是否有真正的「需要」呢?舉一個例子,要是現在跟你說,你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把一個飯盒吃掉,壓力自然增加,能在限定時間內吃罷一個飯盒的機會自然減低,相反,要是沒有「限時」的規範,在正常的情況下,要「完食」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。


 


不禁在想,在這世上,有什麼是真的沒有限制?生有時、死有時;有生必有死,有始便有終,我們只是知道何時開始,卻不知道何時終結而已。滿以為有無窮無盡的時間及精力,可以任意揮霍?誰知道就在人們最不為意之時,已把所有資源的配額用盡,豈不是更令人懊惱?


 


年輕時,總認為自己擁有無窮無盡的精力,限額?多的是;deadlinewho cares?不盡情運用才是傻瓜!誰知道,過度透支而不自知,當發現時,體力便已大不如前。


 


有時候,「有風」未必需要「駛盡巾里」,凡事「用到盡」,看似不用吃虧,但其實資源還是在不斷地消耗著,最後,自己是否真正的得益者?凡事別過分「放肆」,「夠用」便好了,畢竟,「無限」在心理上所帶來的作用比「實際」作用為大。

2012年2月13日星期一

第八道彩虹(42)



起初,影藍對黃啟日有份兒負責新居的裝修抱著不太信任的態度,因此,只要她一有時間,便會到新居監督著工程的進度。進進出出多次後,她才開始放心把工程交給黃啟日,加上,她是公眾人物,每次她出現在新居時,總會惹來其他人的奇異目光,因此,她寧願打電話遙控工程的進展,以減少在新居出現的次數。


 


「近來屋主很少出現,沒有她在場指指點點,工作也順利一點呢。」其中一個工人阿榮說。


「就是嘛!每次她一到來,對每個角落肆無忌憚地批評挑剔,諸多不滿,嚴重影響我們工作!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份上,我一定把她罵過狗血淋頭!」另一個工人阿齊說,「不過,話說回來,她的樣子很面善,不知道在哪裡見過她呢!」


「你這個藉口爛得很啊!」阿榮訕笑他說,「難怪你到現在仍是光棍一名!她好歹也是你的米飯班主,你便積積口德好了!」


「女人真麻煩!」阿齊答道,跟著他轉身問黃啟日,「阿日,幹嗎不作聲?你是否同樣覺得屋主很麻煩呢?」


是日,黃啟日明顯心情不佳,沒說什麼話,只顧著自己眼前的工作。


「我想起了!」阿齊突然大聲呼叫,「她是‧‧‧明星!我在報紙上看過她!」


「除了你以外,這裡每個人都知曉!她是林影藍嘛!」阿榮哈哈大笑著,「不過,我發覺那個林影藍只喜歡跟阿日傾談,對我們卻不瞅不睬。阿日,你果然厲害,連明星也對你有興趣!」


黃啟日仍是沒說什麼,只是繼續低頭工作。


「阿日,別不作聲吧!教我們兩道板斧嘛!」阿齊插嘴說。


「秘訣便是別好管閒事,別像婆娘般說是道非。」黃啟日淡淡地說。


「嘩,今天阿日吃了火藥啊!每句話也很重火藥味呢!」阿齊自知說錯話。


「既然你們想知道,我便說一次,只此一次!」黃啟日說,「她是我兒時認識的朋友,這理由夠充分嗎?」


「原來是舊相‧‧‧識!」阿榮跟阿齊齊聲說。


「說夠了沒有?」黃啟日開始沉不住氣,「無論我跟她是否相識,我的工作仍是如常,不會有任何私心及偏私的。」


「是喇,最正義的就是你了!」阿榮笑著說。


「還是加快趕工吧!要是趕不及完工的話,我們的麻煩可大了。」黃啟日催促他們說。


 


三個月後,裝修工程終於完成。雖然完工日期比原定時間延誤了兩星期,但因為效果比想像中理想而紕漏比如期的少,影藍最終也滿意收貨。


 


「算你沒有令我失望!」影藍驗收新居後,對黃啟日說。


「這不只是我的功勞,我的兄弟也功不可沒。」黃啟日並沒有獨攬功勞。


「你變了。」影藍呆呆地看著黃啟日說,「這些話,怎可能出自你口中?」


「那麼,恭喜你,你剛才碰上鬼了!」黃啟日沒好氣地跟她說。


「你又伺機調侃我!」影藍投訴著說。


「不然我可以怎樣?」黃啟日無辜地看著她,「我就是這個樣子!」


「我才不跟你爭辯。」影藍說,「既然新居已經準備就緒,我打算邀請澄澄等朋友來我家賀新居入伙。如果‧‧‧你有時間的話,你也來吧。」


「我?你邀請我?」黃啟日詫異地問。


在黃啟日心中,他從來未試過被人稱為「朋友」,難怪當他被影藍被列入為「朋友」之一,令他感到十分驚訝。


「很奇怪嗎?」影藍不以為然,「你我相識一場,加上,你有份參與這屋內的裝修,在情在理,你也該有份兒來這派對吧。不過,你記著要買入伙禮物啊!」


「半年內免費幫你善後紕漏,這禮物夠大了嗎?」黃啟日答說。


「嗯‧‧‧這個也不錯!」影藍思索了一會後答道。


「你也太精打細算了吧?」黃啟日不忘揶揄她說,「作為明星,不是日賺千萬嗎?連這樣的小事也會計算,真是佩服你啊。」


「我每賺取的一分一毫也是血汗錢來的,當然要節省下來!」影藍說,「不過‧‧‧唉‧‧‧還是甭提了。我的夢想,是終有一天,我要成為一個不用看價錢牌做人的人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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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星期後,影藍邀請了澄澄、黃啟日及黃啟朗參加她的新居入伙派對。


「嘩,影藍,你的家好美啊!」甫入屋,我便不禁讚嘆著說。


「這個當然啊!」影藍沾沾自喜,「這裡的每一個角落,都是我自己設計的!感覺還不錯吧?」


「還要加上我及兄弟們的日夜趕工,你夢想之家才能成真呢!」黃啟日插嘴說。


「原來黃啟日有份負責這裡的裝修啊?」我驚訝地說,「怎麼從沒聽你提及過呢?」


「她只是我其中一個客人而已,沒什麼好說。」黃啟日再次冷淡地說。


「現在我們來到,不是一個驚喜嗎?」黃啟朗連忙打圓場。


「對啊!」我和應著,「影藍,為什麼回來也不跟我們聯絡?」我不忘向她投訴。


「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。」影藍說,「其實,我今次回來,已有滿腹計劃了。」


「你今次回來‧‧‧千萬別再走了,好嗎?」我哀求她說。


「傻瓜,我想通了。」影藍輕拍著我的肩膀,「這次我只許成功。」


「那麼,影藍你有什麼大計?」黃啟朗問。


「等一會兒你便知道了。」影藍看看手錶,故作神秘地說。


「等一會兒的事待會兒才理會它吧!我現在肚子餓得很呢!有什麼可以吃?」黃啟日急不及待地問。


「這裡的食物足夠你吃三餐了!」影藍笑著說。


「我們怎吃得掉全部食物啊?」黃啟朗看著滿桌食物說,「你還有其他朋友前來?」


「沒有啊!只有你們三人而已。」影藍指著我們說,「我只想邀請最親近的朋友。」


「我們四人,是永遠的朋友。」我說。


「包括我在內?」黃啟日懷疑地問道。


「難道你在這裡看到第五個人?」黃啟朗反駁他說。


「你們倆兄弟別胡說八道好嗎?今天是影藍新居入伙的大好日子,別說一些不吉利的說話!」我說。


「澄澄變得迷信了!」黃啟朗取笑著我。


「我哪有!」我立即為自己辯護,「這是影藍的安樂窩,我當然希望她住得自在舒適啊!」


「最貼心的都是澄澄。」影藍摟著我說。


我們一邊說笑一邊享用美食。沒多久,影藍看看手錶,然後跟我們說,「是時候了!」


她把電視打開,示意我們留意當中的電視節目。鏡頭一轉,熒幕中出現了影藍的樣子,她不是以演員的身分出現在電視機裡,而是一個在天橋上充滿自信、昂首闊步的模特兒!


「影藍!我有沒有看錯?那人是你?」我問影藍說。


「怎麼了?是否認不出來?」影藍自信地問道。


「究竟你在葫蘆裡賣什麼藥?」黃啟日開腔問。


「我想通了,在過去的一年裡,我思前想後,也未能找到自己的方向。我真的很累了,我不想再過這種無止境地尋尋覓覓的生活,我希望藉著這段外遊的時候好好的沉澱自己。正當我準備回歸平淡時,某天,卻給我巧遇一名模特兒公司的高層,她覺得我有潛質成為一名專業模特兒,極力遊說我進行培訓。就這樣,我便在當地進行了密集式的訓練。剛才你看到的,是我第一場的表演!」影藍說。


「這公司可信嗎?」我擔心地問。


「我已沒有什麼地方輸不起了。」影藍聳聳肩說,「不過,你可以放心,在答應他之前,我已對這家公司作出深入了解,絕對可靠。它是一個跨國的模特兒公司,正在為亞洲地區物色合適人選,剛巧給我碰上了,你說我是否走運了?」


「這是你想走的路嗎?」黃啟朗問,「別誤會,我不是有別的意思。我只是擔心你未能適應模特兒的工作,畢竟,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行業。」


「但是性質類同。」影藍答道,「加上我已有一定的知名度,要開始並不困難。」


「可是你有當演員的潛質啊!現在貿然放棄,會否太可惜?」我說。


「怎會呢?」影藍說,「我已浪費了太多時間了。的確,當演員可以演活很多角色,可以把不可能變成可能。然而,我卻在不知不覺間迷失了自我。你知道嗎?在完場時,我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把角色抽離?雖然最後我做到了,但這過程卻一點也不好受。我不想被人說自己演技不專業,但要當一名成功的演員,當中的犧牲實在太大了。有一刻,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戲還是在生活!但在天橋上,我找回自己,尋回自信。我賣給客戶的時間,就是在天橋上的一刻。回到後台,我可以安然做回自己,這不是很好嗎?」


「影藍,你知道嗎?我已很久沒見過你這個充滿自信的笑容了!」我讚嘆著她說,「我以你為榮!」


「千萬別半途而廢才好。」黃啟日插嘴說。


「拜託!你可否說得動聽點?別打擊她自信心啊!」我睥睨著黃啟日。


「我實話實說而已。」黃啟日吐吐舌頭說。


「你們兩人都認清了自己的方向,只要繼續堅持下去,別半途而廢。」黃啟朗向黃啟日及影藍說。


「黃啟朗,沒見面一陣子,為何你開始喜歡說教?」影藍開玩笑說。


「誰叫我每天在醫院裡,遇見的多是公公婆婆?不嘮嘮叨叨的話,他們是聽不進耳裡的。」


「你把我當作是公公婆婆啊?」影藍跟黃啟日同聲說。


「吃飯吧!阿公阿婆!」黃啟朗笑得彎了腰。


我們四個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,吃吃喝喝、說說笑笑,這是我期待已久的一刻,終於,這天美夢成真了。


 


 

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