蛻變中的小蝶(三十八) 特別的禮物，給特別的您

沒多久，智孺跟紫敏也傳來好消息，分別找到了工作，四人正式脫離了學生生涯，不再是待業青年，而是對工作充滿熱誠的職場新力軍。

四人自從開始找到工作後，生活比以前忙碌很多，忙得喘不過氣，相聚的時間相對也少了，然而，只要他們一有空便會相約出來談談自己的近況，分享在工作上的苦與樂。幸而，志謙與家晴的工作地點相距並不遠，間中也會相約一起吃午餐，彼此間多了相處的時間，關係密切了不少。雖說他們見面的機會是多了，可是志謙仍是摸不透家晴的心，為家晴對自己忽冷忽熱的表現感到無所適從。這次見面可能表現滔滔不絕，但下次見面時卻可能鮮有話題，悶悶不樂似的。

這並不是家晴內心的意願，她本是不想這樣對待志謙的。可是每當她跟志謙在一起時，內心總會感到一絲的不安。不是他對自己不好，而是覺得站在他面前時，總覺得自己十分卑微，一個平凡如自己的女孩，怎會有一個這樣好的朋友對待自己呢？因此，每當她發覺自己多言時，下次會面便會刻意地把自己收斂起來。但當發覺自己太刻意收藏自己時，又覺得怪怪的。如是者，一次熱情的聚餐，換來下一次的刻意冷淡，對自己反覆不定的表現，她也自覺得很苦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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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間，三個月過去了。來到了十二月，他們四人相約出來一起度過這普天同慶的聖誕節。四周也充滿著濃厚的節日氣氛，他們雖沒有參加什麼聖誕派對，只是簡單地相約出來吃一頓火雞晚餐，當中有說有笑，非常愜意。餐後他們更不嫌擠迫，與大眾一起到海旁欣賞著五光十色的聖誕燈飾。

 

擠擁過後，他們各自回家。然而，當他們分道揚鑣後不久，志謙竟然回頭，急步走在家晴後，跟著她到車站。

他看到家晴一個人靜靜的在車站等待著，他是多麼的想上前陪著她候車，跟她說心事，因為在剛才的晚餐中，他們的對話不多。而在他們道別時，他是多麼的想一個箭步跟她說「不如，讓我送你回家吧！」可是偏偏欠卻那份勇氣。現在她就在眼前，卻不敢走上前。

想不到，他的偷看，竟然給家晴發現了。

她先是呆了一會，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跟他打招呼。

「志謙，你不是要在對面馬路的車站候車嗎？」家晴只好硬著頭皮打開話匣子。

「啊‧‧‧是‧‧‧是的，我本是坐對面車站的車，但看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，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候車，好像不太好，我放心不下，我便想先送你回家，誰知道給你先看到。」志謙結結巴巴的說著。

「沒關係的，我一向也是自己一個人回家，很安全，放心。」她從來也沒想過會有男孩子說要護送自己回家，冷不防志謙這樣說，令家晴不知如何反應。

「不用客氣啊，就讓我送你回家吧。」

她敵不過志謙的誠意，只好答應由他送自己回家。

 

想不到，在這夜，到街上慶祝的人十分多，路上車輛也很多，偏偏等候回家的巴士卻一輛也沒有。「可能是交通改道而令車輛有誤點吧？」家晴心想，「要是回家的巴士快點到站，我們兩人便不用呆呆地在街上等候而顯得格外尷尬了。」

這時，志謙鼓起了勇氣，從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，交給家晴。家晴看到盒子，先是吃驚，然後不知如何反應，只能呆望著他。

「這個‧‧‧送給你的。」志謙戰戰兢兢地說著。

「我不能收下的。」家晴婉拒了他的好意。

「你還沒有看過，怎知道內裏是什麼？不要這樣快便拒絕我吧。」志謙像一個打敗仗的士兵，洩了氣，哀求著她。

「無功不受祿，我不能無故收下你的禮物。」家晴的心，其實已經在怦怦跳動著，彷彿再多說一句話，她便會心臟病發似的。

「送禮，其實是一份心意，不論是那一天，只要我覺得是一個最佳的時機便是我送禮的時候，我不會因著某些特別日子或原因才送禮物的。」志謙解釋著。「我覺得這份禮物很適合你，其實我早已買了這份禮物，只是，等待著一個時機送給你。」

「我不值得你待我這樣好。」不知為何，家晴潛在內心深處的自卑感又再次湧上心頭。

「沒有值不值得的。」志謙以堅定的語氣說出來，「我覺得值得。我不會看錯的。」

「我怕你這次會看錯‧‧‧」家晴的聲線越來越柔弱。

「我從沒看錯人的，這次也不會。你該不會因此而令我產生【零的突破】吧？」

家晴忍不住偷笑了。

「看，我覺得你笑起來可愛得多了。」志謙看到她笑了一下，頓時舒了一口氣。「你先打開看看吧！要是你不喜歡，你才把它狠狠地還給我好了。」

「嗯，好吧。」家晴盛情難卻，只好從他手上接過小盒子。萬一，萬一盒子內的東西太昂貴，或是怎樣也好，她也定必會雙手奉還的。

縱使手上的盒子只是小小的一個，但卻活像千斤重一樣。雖然她知道志謙不會氣弄她，盒子裏應該不會有東西跳出來把她嚇一驚，但她仍是像一個拆彈專家般，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開。

才打開小盒子，這一下，可把她真的嚇呆了。

盒子裏，沒有昆蟲的可怕、也沒有可愛的布娃娃，在家晴手上的，是一對銀色的耳環。

「耳環？」家晴一看到，先是呆了一下，然後本能反應地說了出來。

「對啊。這是我第一次買女孩子的飾物，款式是不是很怪？對不起‧‧‧我只直覺地覺得它跟你會很合襯，所以第一眼看到了便已忍不住買了下來。等了這麼久才送給你，款式可能已經有點落伍了‧‧‧真不好意思。」

「不，這‧‧‧這對耳環很美，真的很美。可是，我不能接受啊。」家晴說。

「為什麼？難道你不喜歡嗎？」志謙已經失望透了。

「不‧‧‧」家晴不知如何開口，「我‧‧‧這耳環，我得物無所用‧‧‧我是沒有打耳孔的‧‧‧」家晴難為情地一邊說著，一邊把頭髮繞到耳後，為的是給志謙看看自己沒打耳孔的耳珠。

「原來是這個原因！」他舒了一口氣，然後再深呼吸一下，繼續說，「你一定以為我是一個粗心大意的男孩了，竟然連這最【基本】的資料搜集也沒做好吧？其實，我那會不知道？早在我認識你時，我已發覺你身上沒有什麼飾物，我更加留意到你是沒打耳孔。然而，我仍是買下這對耳環給你，是因為我真心的覺得戴上耳環的你會很漂亮，所以才冒險買下，遲遲未敢送出。」

「難道，你認為今天把它送給我後，我會戴上它嗎？」她真的越來越搞不明白，不明志謙心中在想什麼。

「我知道你未必會戴上它，但我仍是衷心的希望你喜歡，縱使‧‧‧你未必會為了這耳環而打耳孔。」志謙由衷的說著。

頓時間，整個空間變得沉默、尷尬。

志謙忍不住，先打破沉默，「你先收下吧，隨你喜歡怎樣處置它，畢竟，禮物買了，已經是屬於你的，我收下也沒用。」

家晴仍是手拿著盒子，沉默不語。

過了半分鐘‧‧‧她忍不住開口：「從沒有人這樣待我好的。」一邊說，她的眼淚徐徐地在她的面上滑下來。

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把你弄哭了。」男孩子，當看到眼前的女孩子在流淚時，頓時失了方寸，比任何人還要緊張。

她，仍是低下頭，不停的搖頭。

被嚇得手忙腳亂的志謙，不知如何是好，只能慌慌張張的從褲袋拿出紙巾給家晴拭眼淚。

「對不起，對不起‧‧‧」志謙從沒遇過哭泣的女孩子，已經不知如何是好，只能不停地向家晴道歉。

「其實你沒有錯，不用道歉。」家晴知道自己失儀，強忍著淚水，「要說對不起的，應該是我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你面前哭，把你嚇著了，對不起。」

的確，她也不知道為何聽到這番說話後，眼淚竟不受控制地流下，是感動？還是害怕？連她自己也解釋不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