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9月26日星期一

第八道彩虹(24)

感動歸感動,我對禤哲年的感情,總是帶著一點疏離感。我每天在努力嘗試投入這段感情,然而,越是叫自己別刻意待他好,越是不由自主地在他面前裝快樂。加上,距離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,畢業論文、考試、面試接踵而來,壓力以幾何級數遞增。我知道,自己需要一個喘息空間,因此,我決定在考試過後到外地吁吁氣及散心。


 


正當我在思量著假期的地點時,突然想起在日本進修已差不多有半年時間的影藍。心中很是掛念她,立即打了一通電話給她。


「影藍!」電話一接通,我便急不及待地呼叫她的名字。


「澄澄!是你嗎?」影藍跟我同樣興奮,「你不是忙著考試及找工作嗎?幹嗎打電話給我?有要事嗎?」


「我掛著你啊!」不知為何,這夜我特別想念影藍,「考試已經完成了,現在忙著發求職信。」


「時間過得真快啊!想不到,澄澄已經大學畢業了。」她說。


「你的演藝成績也不錯啊!」我不忘讚賞她,「你何時回來啊?我想在開始工作前,到日本探望你,順道當作是旅行!」


「澄澄,我可能會令你失望了‧‧‧」她說。


「噢‧‧‧是這樣嗎‧‧‧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。」我失望地說,「我怎會這樣大意‧‧‧你在外地不是忙著嬉戲,而是忙著培訓及進修,又怎會有時間四處遊玩?」


「澄澄,別誤會。」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,「真正要你失望的原因是‧‧‧我下星期便回來!到時候,我們便可以天天見面了!」


「真的嗎?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?」我假裝生氣。


「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嘛!誰知道你會先問我‧‧‧」她解釋著說,「我怕你不發一言便買一張機票飛過來,到時候,我們便得在四萬尺高空上才能相遇了。」


「傻妹!」我笑著說,「別忘了為我帶手信啊!」


「你真是毫不客氣啊!」她咯咯大笑,「剛才你不是說我忙著培訓而沒時間外出嗎?怎能騰出空檔為你買禮物?」


「時間多寡,只是看你如何把它『擠』出來吧!」我向她撒嬌,「既然你回來,當然要帶手信給我!」


「好吧!一切也依你。」影藍當然不會拒絕我。


說也奇怪,我不是說要到外邊旅行嗎?為什麼現在旅行計劃泡湯,但我仍是樂在其中?這更加證明,影藍才是我心靈上的良方妙藥。


 


一星期後,影藍終於「學成」回來。


要不是她首先向我揮手的話,我根本無法把她辨認出來。眼前的影藍,猶如脫胎換骨,舉手投足也發揮著一股懾人的魅力,第一眼看著她,視線已再不能離開她。


「我臉上有四雙眼嗎?為什麼盯著我不發一言?好歹也要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吧?」影藍笑著說。


我回過心神,才懂得張開雙臂,緊緊地跟她擁抱起來。


「你變得既自信又漂亮!」我衷心地讚嘆著,「你真是我當天認識的影藍嗎?」


「難道你以為我整容了?」淘氣的影藍,把食指放在嘴邊,細聲地說,「給記者知道的話,會大造文章的啊!」


「快把醫生的資料交給我,看來我也有此需要啊!」我調侃著她說。


「澄澄容光煥發,才不需要整容啊!」她摸摸我的下巴,「但是‧‧‧感覺上,你好像有點不同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?」


「沒有啊!」我順口地說,「別多心吧!」


「真的嗎?你瞞不過我的雙眼。」她叉起纖腰說。


「你也累了,先回家休息吧。」我急忙拉開話題。


「嗯。我很想念家中的床啊!」她伸伸懶腰說。


跟她回家途中,我們的手提電話同樣響過不停。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不停打電話給影藍,著她安頓好後便得立即回電視台進行錄影工作;而我的電話,卻全都是禤哲年打來的,支支吾吾跟他說幾句話,便匆匆地掛線。


「澄澄好多電話呢!」影藍揶揄著我說,「跟誰報告行蹤啊?」


「哪有?」我漲紅了臉,「你的電話也不比我少啊!」


「我的怎會跟你一樣!那些全是經理人打來催促我的『奪命追魂call』,想躲懶休息半天也不行。」她無奈地說,「澄澄,先別扯開話題。甫見面,我已覺得你跟以前有點不同,是有愛情滋潤嗎?那人是我認識的嗎?」


「哎呀‧‧‧影藍,別這樣八卦好嗎?」我不知如何說下去,「那個他‧‧‧你不認識的。」


當她聽到「不認識」三個字時,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

「是嗎?那更加要把他帶來給我過目啊!」影藍說。


「總有機會的。」


「倒不如就在今天吧!」她提議著說,「你們一起來看我今晚的錄影吧!」


「恐怕現在還未是適當時候吧?」我連番推卻,但影藍仍是堅持邀請我及禤哲年到電視台去,我只好暫時答應她,待我聯絡上禤哲年,看看他的意願如何才作安排。豈料禤哲年竟然爽快答應,我只好硬著頭皮跟他一起前往欣賞影藍的節目。


 


第一次來到偌大的電視台錄影廠,就如置身一個夢工場,在這裡,一切也是至善至美的,能把夢幻化為現實,看似是自欺欺人的事,然而,能有一刻滿足內心缺失的一塊,令人暫時忘卻現實的殘酷,是夢還是真,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。


 


歸來的影藍,在舞台上充滿自信,散發出耀眼的光芒,令本來對節目沒什麼興趣的我,也看得痴痴入迷。


「他日要是林影藍成立影迷會的話,相信你一定會當上會長。」禤哲年笑著說。


「當然!因為我是她的頭號粉絲!」我笑著回答。


「待會兒可否替我拿她的簽名相片?」他開玩笑說。


「跟你介紹又如何?」我爽快回答。


我倆跟著大笑起來。


 


節目完結後,我們在門外等候影藍,看到她的影迷在等候偶像,我幾乎禁不住跟著她們一起叫囂、吶喊著影藍的名字。


 


影藍一一滿足各影迷的要求,拍照的拍照、簽名的簽名,擾攘了一會兒,才回復平靜,我們三人才能靜下來互相介紹。


「這是我的朋友禤哲年。」我把他介紹給影藍認識。


「 林 小姐你好。」哲年有禮地跟她握手。


「你就是澄澄的真命天子?」放下「明星」的身分,影藍頓時變回鄰家的女孩,「你要好好待她啊!」


「影藍啊,別亂說話啊!」我把她叫停。


「我視你如親姐妹,我當然要確保你有幸福的生活呢!」


「你們二人的感情,比親生姐妹來得更親密啊!」哲年說。


「當然!」影藍跟我異口同聲地說。


「眼光不錯啊!」影藍細聲跟我說,我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她,只好以手肘撞她一下,「你跟他一起,我放心很多了。」


我明白她的言外之意,只是,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,只好唯唯諾諾地點頭。


當我們傾談得興高采烈之際,影藍的電話響起來,她臉色一轉,跟聽筒內的人鬧得面紅耳熱,完全忘記了我及禤哲年的存在,當她發現我們在盯著她時,她只好匆匆走到一個角落,繼續跟電話裡的人爭辯。


十分鐘後,她又帶著笑意回來,我跟禤哲年只好靜觀其變,未敢發聲。


「剛才失禮了。」她說,「是監製打來的電話,要我明天開工。可是我才剛剛下機,累得很啊!甫下機便出席今天的節目,已是我最大的讓步了。」


「這都是因為你得到監製的賞識,機會才接踵而來,你要好好把握啊。」我說,「辛苦一點又有什麼關係?」


「但也不能視我如一台機器!」


「現在辛苦一點,好為將來打好基礎嘛。」我勸勉她說。


「放心,我自有分數。」她說,「我有自己的宗旨及底線,我絕不會為了爭取自己應得的東西而成為別人手上的扯線布偶。」


 


這次跟影藍重聚,她的確比以前自信了很多,然而,從言辭之間,我卻感到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「不同」,我希望這只是我的錯覺,我怕她這份自信終究會變成自負,從而影響她日後的星途。


 


「幹嗎悶悶不樂?」跟影藍道別後,哲年問我,「是否我剛才把你悶著了?還是在影藍面前,我的表現不夠好?」


「怎會呢?」我甩甩頭,「我只是不明白影藍在想什麼。明明大好機會在前,她仍在左挑右選。別人很容易誤會她是一個囂張跋扈、專挑工作的人。一旦錯失了機會的話,回頭便很難了。」


「我反而覺得她很有原則,很另類呢!」哲年跟我持相反意見,「經過了今晚之後,我對她另眼相看啊。」


「看來,我這個『頭號粉絲』的銜頭要交給你接任了。」我苦笑著。


「你在呷醋嗎?」哲年樂透了,「我的身分,只會是陳安澄的『永遠榮譽會長』,one and the only one,心中再也藏不下別人。」


「誰在呷醋?我才不會做這事。」我笑著說,「你是誰的粉絲,我控制不了。」


「但我感覺到空氣中充滿酸溜溜的味道啊。」他伺機說。


「誰叫你在我面前稱讚另一名女生?」


「女人都是愛呷醋的人。但不知為何,看到你這樣的表情,我反而感到很恩惠。」哲年不經意地說出這句話,令我不得不反思自己一直以來是否待他不夠好,還是自己待他過分客氣,令他感受不到我在投入這份感情當中?


「原來你喜歡這樣的。」我說,「好吧,我就名正言順地當一個吃醋的女生,你自找麻煩了。」


「我最愛挑戰麻煩。」他笑著說。


 


 


 


(待續)

3 則留言:

  1. 澄澄跟黃啟朗的距離越來越遠,令人好心酸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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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人,一踏進社會,就會面對越來越多的誘惑同價值觀的衝擊,隨時考驗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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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知呢個男配角佔幾多戲份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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