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6月25日星期一

二月三十日(15)



畢業考試在即,穎淳不敢掉以輕心,每天埋頭苦讀,將勤補拙,以彌補身體上的缺憾與不足。當大家也以為她身體上的殘障會影響她臨床考試的時候,她的表現卻比任何考生出眾,令人目瞪口呆。雖然其他考官對穎淳的表現尤其滿意,然而,她卻擔心畢業後的實習期所面對的問題比在校內所面對的更嚴峻,因而擔憂不已。幸得顯庭從旁開解她,分享他在實習時遇到種種難題及化解方法,兩人互相扶持,為彼此注入不少信心及正能量。


 


另一邊廂,凱凡對自己的成績愛理不理,相反,在她身旁的朋友,如至樂及穎淳,卻為她並未盡全力而擔憂不已。至樂曾嘗試勸勉她要用心用功,可是凱凡卻充耳不聞,一天到晚只顧吃喝玩樂,要是至樂未能抽空陪伴,她便自行找朋友作樂。最嚴重的一次,她因為睡過頭而幾乎錯過了畢業試!至樂因此而對她作出嚴厲的責斥,她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。


「你對自己的成績著緊一點好嗎?連畢業試也可以遲到,這是什麼態度?」至樂怒不可遏。


「你只著眼於遲到一事,為什麼你不先了解我為何會遲到?」凱凡一邊抽泣一邊說。


「無論你有什麼理由,結果也是一樣,就是你幾乎連畢業試也錯過!」一向溫文儒雅的至樂,不禁咬牙切齒,「有什麼事比畢業試更重要?要是你錯過了畢業試,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多年來的心血?」


「你根本沒有試圖關心我!」凱凡哭得更厲害,「我遲到,還不是因為通宵達旦溫習,到天亮時才熬不住‧‧‧小睡一會,當醒過來時,方發現差不多到達考試時間!我已經不顧一切,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試場,最後我也能趕得及考試啊!」


「但是,考官對你的印象分大減。」至樂無奈地說。


「只要我考試成績好,即使被扣除所有印象分,我還能及格畢業。」凱凡駁斥著說。


「你真的這樣認為嗎?」至樂冷笑一聲,「你成績幾乎連中規中矩也說不上,倒不成你以為『臨急抱佛腳』,挑燈夜讀便可以扭轉這局面?」


「夏至樂!原來你是這樣看我的!」凱凡怒吼著,「在你眼中,我就是一無事處嗎?」


「是你自己說的。」至樂冷冷地說。


「你好討厭!」凱凡把袋子擲在地上。


「彼此彼此。」至樂輕聲地說,「你從不反省或檢討,所有問題也是人家的問題,作為你的家人朋友,是很難受的。」


「一直以來你只看我的缺點,你有否欣賞過我的優點?」凱凡質問他說。


「有,曾經有。可是你越來越變本加厲,教我如何再發掘你的優點?」他答。


「變的是你!」她指著他說,「你近來對我諸多不滿,一切也是我的錯?」


「你還是喜歡把責任推到他人身上。」至樂失望地說,「你擁有最多最好的東西,可是卻未有好好珍惜,反觀你的好友穎淳,她雖然先天條件比別人差,但她卻比任何人更努力,最後成績比任何人更出眾。」


「原來是她!」凱凡跺著腳說,「為什麼每人也要拿我跟她相比?她有缺憾是她的事!為什麼我的成敗得失總要跟她扯上關係?我要成功的話,一定比她更成功。」

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,這只是一個比喻。」至樂知道自己說錯話,急忙解釋,「我只想你明白,做人要目標明確,否則渾噩過一生,又有什麼意義?」


「我目標哪有不明確?」凱凡忿忿不平,「在求學方面,我有努力過,可是卻力不從心!我一心想找一個彼此相愛的人,可是你卻事事針對我!」


「人與人之間的相處,就像一面鏡子,你如何待人,別人也如何待你。」至樂盡最大努力游說她。


「即是說,我現在得到這樣的對待,是咎由自取?」凱凡問。


「你斷章取義。」至樂說。


「我無話可說。」凱凡說。


「既然如此,倒不如大家暫時分開冷靜一下。」至樂先提出分手。


「你‧‧‧你意思是分手?」想不到至樂提出分手,凱凡頓時招架不住。


「既然大家未能平心靜氣傾談,倒不如待大家心情好一點才繼續討論這話題。」至樂平靜地說。


「我現在平靜得很!」凱凡抑壓著內心的激動,「現在是我說分手,我跟你溝通不來,我們再無法繼續下去!記著,是我先提出分手!」


「隨便你吧。」至樂覺得,要是凱凡認為這樣說會好過一點的話,就由她好了,「我衷心希望你日後生活會過得開心一點。」


「我開心得很。」她口中雖說著開心,但眼角的淚水卻出賣了她,「從今天起,我自由自在,再不用你費半點心思。」


「對不起。」至樂跟她道歉。


「請收回你的道歉。」凱凡別個臉拭淚,「沒有你的日子,我會過得更好。」


******


畢業試過後,穎淳未有鬆懈,她還努力裝備自己,希望盡快獲得醫院的聘請,可惜事與願遺,等候多時,還未收到任何聘書,表面上看來,她仍是樂觀面對,可是潛藏在心內,仍有說不出的擔憂,畢竟,自身的殘障,是服務病人的最大障礙,再開明的醫院,還是以病人的得益為大前提,豈會貿然聘用一位或許比病人更需要協助的人作為護士?一想到這裡,穎淳便有說不出的鬱悶。


 


顯庭看穿她的心事,經常相約她外出開解她。


「你不用刻意抽時間陪我啊。」穎淳強擠出一抹笑容。


「你今天好醜啊。」顯庭未有回應她,卻說出這句話,令穎淳愣住。


「早已說過今天不出來嘛!」穎淳噘著嘴說。


「你誤會了。」顯庭笑著說,「我說的醜,是你刻意裝出來的笑容,很牽強、很不自然。我寧願看到你苦著臉,總比強顏歡笑為漂亮。」


「哪有人會覺得苦著臉的人漂亮?」穎淳被逗笑了。


「這樣好多了。」顯庭自豪地說,「再一次證明,開解人是我的強項呢。」


「毋庸置疑。」穎淳肯定地說,「可惜,你卻未能解決我的疑難。」


「我有一提議,我著老爸把老本統統拿出來開辦一所醫院,到時候,我第一個聘請你。」顯庭一本正經地說。


「你傻了嗎?」穎淳聽罷哈哈大笑,「想不到,原來你深藏不露,是一個要風得風的富二代!」


「不是紈絝子弟嗎?」顯庭自嘲著說。


「要是你是一個紈絝子弟的話,每天只顧著吃喝玩樂,哪會費心神當社工?更不會傻得說要開辦醫院,目的只是為一個朋友找工作?」穎淳笑著說。


「說笑而已!」顯庭噗哧一聲笑了,「你看,胡扯一番已經把一個眉頭緊皺的你變得眉開眼笑,不用花分毫,多划算!」


「你令我空歡喜一場!」穎淳明知他在說笑,繼續跟他胡扯。


「你為人開朗積極,不聘請你的人,是他們的損失。」顯庭說,「說真的,要是我有能力,我一定第一時間聘用你!有興趣到我的店內工作嗎?」


「別說笑了,我口才欠佳,怎能到你店內工作?」


「來光顧的都是熟客,不用賣弄口才,只要懂得收錢便可以,最要緊的是親切的笑容,絕不能強顏歡笑。」他搖搖指頭說。


「看來我已過不了『第一關』的面試呢。」穎淳說。


「別以為我在說笑,我是認真的。」顯庭說,「與其你終日困在家裡等候消息,倒不如外出多點與人見面,至少不會鬱出病來啊!直到你收到通知上班,你才離開店舖也未遲啊。」


想不到顯庭會把戲言說得言之鑿鑿,令穎淳有點不知所措。


「是否從沒想過,以為今天是『開解日』,誰知道卻成了『聘請日』?」顯庭說,「這就說明了,過分的擔心,只會為難自己。機會會在任何時候出現,只要能好好把握機會,等待並不如想像中痛苦。」


「你腦袋裡總有無數的大道理,令我難以招架。」穎淳說。


「那麼,究竟你是否接受這小店的聘請?」顯庭問,「我們可沒有請求員工的前科啊。」


「有你的誠意,我哪有拒絕的理由?」


「不用問問薪金的問題?」顯庭問。


「有這樣既大方又不嫌棄的老闆,當義工又何妨?」穎淳笑著說。


「我不是無良僱主。」顯庭說。


「應該說,你不是無良的少爺。」穎淳反駁說。


「你已經開罪了寬宏大量的少爺。」顯庭翹著手說,「下場是要在店舖內工作,直到我感到滿意為止。」


「好苛刻的條件!」


「是為你日後輪班工作做準備。」


「豈不是要感激你?」


「以第一天的工資請我吃飯。」


「成交。」


兩人笑得人仰馬翻。


 


 


 


(待續)

4 則留言:

  1. 凱凡的情格如此「難頂」,我係男人都老早一走了之,分手是遲早的事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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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一早就應該分喇~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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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只怕佢之後又返轉頭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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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顯庭家人會ok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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