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7月31日星期六

忍耐成負擔


忍耐力強,是一件好事、還是礙事?


 


忍耐力強,可以磨練意志,令人變得堅韌,但某程度上,卻會令人變得逆來順受,不敢反抗。明明不能再忍受的事,在我身上,偏偏仍不當作是什麼一回事。無聊地想,要是自己活在二、三十年代的時候,想必是一個忍得、做得、捱得的「媳婦」,可是,偏偏卻錯生於這年代,未能「一展所長」。忍耐力強,已不是一個「優勢」,相反,卻成了自己的負擔。還以為「忍得」是一項美德的時候,別人卻已經遠遠超越自己。


 


古有「百忍成金」,但現在,「忍」,卻是一個被視為「可欺負」的指標、被外界視為沒底線的人。人家咄咄逼人,自己卻事事忍讓;人家向前踏一步,自己便忍氣吞聲地後退一步。別人不會稱讚自己忍耐力強,只會嘲諷自己是天下第一大蠢人,不懂說不、不會反抗,不找自己來欺負,找誰?


 


「忍一時風平浪靜」,但過度的「平靜」卻會令人把自己「遺忘」。打一個比喻,如果同等的痛,別人在高呼痛楚、同樣在雪雪呼痛,自己卻「死忍爛忍」,不吭半句,人家可能還會循例式地問你「還好嗎?」,而當自己強忍著淚水說「沒事」後,對方便會轉身關心其他「更有需要」、面露痛苦之情的人。


 


不是說為了attention seeking而裝模作樣,明明沒問題也佯裝成嚴重不堪的地步,來引人注意,只不過,當太刻意地把情況壓抑著,非但不能減輕當中的嚴重性,相反,更可能惹來反效果,自吃苦果。


 


忍得痛、忍得悶、忍得‧‧‧所有事,對什麼事也好像沒所謂似的,底線像黑洞般──深不見底,漸漸便會被周邊的人漠視以及不斷地測試底線的極限。別人積極爭取想得到的事物,自己卻啞子吃黃蓮,既得不到應有的東西,同時換來滿肚子委屈,只能說是自討苦吃。


 


忍氣吞聲,彷彿成了自己的標記,被人蝦?有否被人take advantage?相信或多或少也會有(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呢!)。這只能怪自己不懂爭取、事事逆來順受,沒有把握本已在眼前的機會,一次又一次的錯失、錯過,沒有把它牢牢的捉緊。錯失後又不敢說半句話,只會不停的自責,世上蠢人,莫過於此。


 


掛著「愚蠢」的名牌多年,是時候把它「除名」嗎?可惜,這形象已深入民心,牢不可破,要令自己變成不是事事啞忍的人,談何容易?


 


主動爭取?我也想啊!可惜,自己是一個「易氹」、易被說服的人,不會跟人家爭辯或爭取什麼。我不貪婪,我只想得到本是屬於自己的東西,為什麼會這樣難?


2010年7月30日星期五

罵人的技巧

做錯事,便得預料到被人責罵,且看問題的嚴重程度,以及對方的性格是否「剛烈」,從而影響到被責備的程度。一對、一錯,對的一方當然能大條道理指出錯的一方的錯處,直斥其非。要是對方是一個錯而能改的人,直接地指出其錯處,不用轉彎抹角,省時、省氣力,最重要的是,令對方立即明白錯在那裡,將來不會再重犯。心中不禁想:做錯事,不是要「正面」指出錯處,令對方知道錯在那裡嗎?然而,將心比己,人是喜歡被讚賞多於責罵,沒有人喜歡被指罵的,縱然做錯事,也會本能地反抗、駁斥、否認,能甘於認錯的,又有幾人?「教而不善,錯而不改」的人,大有人在,面對著這些擁有頑強自尊心的人,少一點耐性也會被氣得吐幾桶血。


 


要是能選擇的話,沒有人希望做錯事/決定。或者,基於缺乏經驗,一心以為自己的方法是對,因而做錯事也不自知,直到另有他人把正確的方法說出來,才知道自己的想法/做法是錯。當然,也少不了一些硬逞強的人,強充「有料」,卻是空有虛殼,錯了也繼續硬撐下去,「死雞撐飯蓋」。一個人要是能從錯誤中學習、改進,錯誤也可成為學習的一部份,上了寶貴的一課。可惜,有些人口硬心更硬,不能接受自己的過錯,要不,便是矢口否認,要不,便是但求脫身,把責任諉過他人,自己卻置身事外。


 


當別人做錯事,自己卻又不吐不快。啞忍著不說出口嗎?心又不甘。直斥其非嗎?卻又怕自己越說越火,怎樣做也不好。與其氣壞自己,對方卻無動於衷,倒不如連發火的氣力也省回,不用白白犧牲無辜細胞啊!


 


因此,慢慢學會聰明了。在指出別人錯處之前,定必先要作出詳細分析,確保自己的理據正確無誤,先增強自己的信心,同時能減低被反駁的機會。第二,便是一定要保持一顆冷靜的心,急躁只會誤了大事。明明自己有著充足的理據,要是因「一時火遮眼」而做錯決定、說錯話,「道理人」頓變成「潑婦罵街」,豈不是很傻?憤怒的心情只會令人喪失理智,無論道理再對,態度不佳,也會大打折扣,又怎能令對方心服口服地說「對不起」?


 


以前的我,每次遇上別人做錯事,很容易便火冒三丈,即使把情緒重重抑壓著,言詞也難免直接,要對方接受又增添多一層障礙,看到對方態度繼續傲慢,血液又繼續飊升,漸變成一個惡性循環。現在的我,卻學會了一點點的小技巧。先冷靜分析,以不慍不火的姿態出現,想辦法引導對方說出「正確」方法,從而推翻對方早前的論句,令對方不得不接受自己做錯的事實,令對方心悅誠服地接受自己的說話。即使對方口硬,沒說出「對不起」三字,但從言詞間卻看到對方的態度明顯軟化,已是一個「勝利」的象徵。


 


先冷笑一聲,把思緒沉澱,然後慢慢想出對策,比直斥其非的效果更為顯著,成功率也提高不少。個人雖不太喜歡這些要動腦筋、絞盡腦汁想法子的行徑,但奈何每天面對著不同的人,不想想法子,苦的只有自己,死的只有自己的細胞。


 


要學會言詞不偏激,卻又能把人的錯誤指出及擊倒,比高調讚揚別人更難,看來,我還有一段漫長的路去學習跟實踐呢。

2010年7月29日星期四

快樂的假象

我以為,在這幾年間,自己已慢慢走出昔日根深柢固的陰霾,變得開朗、歡樂。原來,在內心深處,仍是有著一個深不見底的「無形開關制」,只要輕輕一觸碰到,便一發不可收拾。


 


每天如常生活,作息算是規律正常,天天如是、日日如常。唯一跟以前有所分別的是,笑容多了,「快樂」時間好像多了。但其實,這只不過是一個假象。經過年年月月的「自我催眠」,幾乎連自己也相信自己已「變」得快樂,原來只不過是成功地瞞騙自己而已,真不敢相信,這謊話竟然如此成功。


 


一向我也是自卑、無能、懦弱,我不敢對自己有什麼期望,但求平平淡淡、安安定定,沒什麼特別事發生,便可以就此過一生。縱然內心深處曾產生一絲的欲望或想法,也會刻意地把它抑壓起來。一心以為能瞞天過海,可惜只能對自己掩耳盜鈴,旁邊的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。


 


跟友人相識多年,彼此間一直是有話直說,說話從不轉彎抹角,不論被笑、被讚、被罵,我也樂在其中。彼此是老朋友,卻不常見面;但只要一見面,卻一點兒的陌生感也沒有。可是,一向我也有一個壞習慣,便是跟太久沒見面的朋友見面後,便會產生一種強烈的失落及自卑感,久久不散。失落感並不是因為不知道何時再相見而失落,而是為何每次見面,自己仍是如此的不堪?自覺不堪到一個地步,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。友人太熟知我的性格、脾性,知道自己凡事也喜歡「收收埋埋」,很自然地當上我的「發言人」,把一些連平日自己也不敢想、不敢說的心底話,一語道破。


 


你知道從別人的言語中了解自己,是什麼感受嗎?是尤如電殛,震撼心靈,令人想立即掉眼淚!友人指出,被視為「優點」的「優點」,在我身上,卻成了致命傷。我沒有好好的利用自己的優點,反而被它牽絆著自己,成了自己的包袱,苦了自己。


 


我常說,自己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,想深一層,不懂表達只因不敢表達。顧及別人感受多於自己,經過年月的累積,現在簡直嚴重得成了一種病態!一直只為別人而想(不是那種「為別人著想」那麼偉大),而慢慢失去自我。現在,已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。問我想要什麼、想做什麼,我竟然啞口無言。


 


我快樂嗎?我可以笑著說「我快樂」、「我滿足」。但原來,在自己不為意之時,眉頭的緊皺,已把自己出賣了。捫心自問,心底裡仍是有著一根難以拔除的刺,一根無法令我由衷地笑、快樂的刺。


 


如友人說,「能說出來的,是『不快樂』;說不出來的,是『委屈』。」我心裡的,是「不快樂」還是「委屈」?答案不言而喻。

2010年7月28日星期三

先甜後苦

手拿著一杯mocha,雖然它是一杯朱古力咖啡,但我卻把它看待成朱古力飲品多於一杯咖啡,因此,對它的「期望」,自然有別於一般的咖啡。今天我想嗜甜一點,也就不介意朱古力的甜味把咖啡味道掩蓋,只要能滿足味蕾便可以了。


 


嚐了第一口,感覺還不錯,甜甜的朱古力味道,當中隱隱約約的帶點咖啡香味,正合我今天的心意。正當我繼續細意品嚐它的甜、它的香的同時,卻忽然令我眉頭一皺。為何剛才還是帶給我甜蜜的味道,這一刻,卻是苦澀的味道?是我的味蕾受不了朱古力的甜而產生另一種苦澀的味道嗎?還是這是mocha一向的味道,只是自己孤陋寡聞?不相信自己的味覺,只好再深深地呷一口,咖啡的苦(甘?)味直衝往喉嚨去,頓時把我從「天堂」打回到「凡間」去。


 


難道我早已把杯內所有的甜味「一飲而盡」,因此只留下濃烈的咖啡味道?不可能呢!明明已把飲料拌勻,為何還會出現這種霎時的錯覺?是否自己對它有著錯誤的期望?跟同事研究一番,對「一杯兩味」有著不一樣的見解。她認為是冰塊的溶解,把杯內的甜味「溝」淡,因而咖啡的苦澀味便顯得更濃烈。相反,我卻持有不一樣的看法。冰塊溶於杯裡,不是把整杯的濃度、甜度甚至苦味一併變淡嗎?為何甜味消失的同時,卻帶出隱藏著的苦味?


 


回想起生活上的甜跟苦,甜蜜快樂的事令人愉快、愜意;痛苦的事令人流淚、不安。不論甜或苦,同時會在身上出現。可是,當時間一過,令人回心微笑的快樂事,很快便會隨著時間而漸漸被淡化,相反,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事,卻會慢慢浮現出來。難道,甜美只是一個掩飾,是一個糖衣陷阱,把苦事緊緊的包起來,只要時間一到,苦味便會慢慢釋放出來嗎?


 


可能期望太高,失望的心情也越大。先苦後甜,給人一個驚喜,即使之前受了不同程度的苦,只要最後能嚐到一刻的甜,也是值得的,以往的苦事,也會一掃而空。相反,先甜後苦,原已嚐過了「甜頭」,突然變苦,儘管那是平日可接受、甚至已是習以為常的苦味,相比之下,更顯得「苦不堪言」,難以接受。


 


看來,mocha並不是我「杯茶」。既然不能貪心地既要甜也要苦,要從當中二擇其一,我寧願只要苦,間中給我一點小「甜頭」(是否很傻?),總比當自己習慣了甜後,卻忽然要受苦,那種滋味,定必比只嚐苦更難受。

2010年7月27日星期二

別怪我殘忍


最討厭蚊子,特別是喜歡坐「霸王車」的蚊子。它靜悄悄地上車,跟其他乘客一樣,「乘坐」巴士到沿途各站,對其他乘客作出滋擾,討厭至極,卻「投訴」無門。它的討厭之處,是它跟自己近在咫尺,卻無處閃避,要與它共處在同一車廂內,時刻也要提高警覺,以防它對自己作出「埋身」攻擊。


 


平日眼力一般的我,當面對著體型如此細小的昆蟲,可是一反常態,是一個不折不扣的「昆蟲殺手」。只要它在眼前出現,加上環境許可的話,「一拍」、「二拍」,一定逃不出我的「五指山」,不消一刻便命喪於我的「魔掌」之下。有一次,更被友人笑說我好比蜥蝪一般,只要舌頭(即我的雙手)一伸,蚊子、蟲子便難逃厄運!


 


在昆蟲面前,身手再敏捷,也得要看環境才能「下手」。要是身處車廂內,它們便成了大贏家,它們可在車廂內胡亂起舞,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「消遙法外」,顯束手無策。無他,只因我還得顧全車廂內其他乘客的感受。要是選擇拍打昆蟲,突如其來的「啪」一聲,人家不把自己當作是神經病才怪。加上,面對著昆蟲,體內自然地釋放出強烈的「潔癖」感,非要立即清潔雙手不成。試問當被困在車廂內,不知道何時才到達目的地,豈能容許雙手被沾污(即使雙手沒有跟小昆蟲接觸)?權衡輕重後,唯有「大發慈悲」,對它作出大特赦,放它一條生路。


 


可惜,近日竟有不懂事的小蚊對我作出不同程度的惡毒攻擊,令我滿身「傷痕」,手臂盡是紅、痛、癢、腫,患處數天不消退,不禁火冒三丈。但凡遇到疑似蚊子的物體或是它的「近親」,一律殺無赦!


 


想不到,竟然有一隻不知死活的蚊子在眼前出現。要是它只在車廂內亂飛,我會選擇避開它。然而,它彷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像一頭盲頭蒼蠅般,只懂在窗前亂衝亂撞。既然它「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闖進來」,我與它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,要是不把它迅速消滅的話,遭殃的可能是自己手臂。為免在手上多添一道紅腫傷痕,同時為民除害(呵呵,說得真偉大!),只能硬起心腸,快速地拿出紙巾跟它「決一生死」,否則,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者遭殃。


 


後悔,當然有後悔,只因把蚊子消滅後,還得跟它共處一會,直到下車,才能把它丟掉。時間彷似停留不動,雙手也彷彿停在某一瞬間,不敢亂動分毫。不過,當一想到,世上少了一隻害人的傢伙,心倒是感到痛快的。


2010年7月25日星期日

女兒之家(七)

每次連仲勤相約心綾外出,也會特意挑一些特色餐廳與她共聚。對於一向甚少到高級或特色餐廳的心綾來說,無疑令她眼界大開,是一個不錯的經驗。然而,她心中不禁在想,為何他每次也非到特色餐廳不可?難道他是一個紈絝子弟,是一個不知「民間疾苦」的「天之驕子」?跟她在一起時的連仲勤,與平日自個兒的連仲勤,差別又有多大?


 


想著想著,心綾也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,說到底,她跟他也只不過是一對普通的朋友,只要相見時彼此相處愉快便行了,還想著對方幹什麼呢?想罷,她不禁搖頭失笑。沒多久,她的電話響起來。


「心綾,你在幹什麼?」聽筒傳來連仲勤的聲音。


「當然是在上班啊!你該不是來突擊檢查我是否在偷懶吧?」心綾笑著說,「我還以為律師多是忙得不可開交,連電話也不能多講的。誰知道,給我遇上一個空閒得很、而且很會偷懶的律師呢!」


「不曉得今天發生什麼事,我從早忙到現在,現在才能偷閒三十秒,便立即找你,你還揶揄我躲懶?凡事也要講求實證啊!」連仲勤高呼委屈。


「你們這些律師,說不上兩句便講證據,真是說不過你啊!」心綾跟他越來越熟稔,更不用刻意裝扮什麼,「繁忙的連律師,在你『寶貴的三十秒』內,找我有什麼事嗎?」


「當然是有重要事才找你!」連仲勤說,「今晚有空出來一起吃晚飯嗎?」


「你真是輕重不分,真替你老闆擔心呢!」心綾口中雖調侃他,可是她卻打從心底裡感到高興,「每人每天也要吃飯嘛。」


「你沒聽清楚我的問題嗎?我是問你『有空』跟我吃晚飯嗎?」連仲勤沒好氣跟她說。


「好了,不再跟你胡鬧了。今天晚上‧‧‧嗯,剛好沒事幹,可以跟你吃飯。可是‧‧‧」心綾欲然又止。


「可是什麼?」連仲勤聽得出心綾有點擔憂。


「你剛才不是說自己今天很忙嗎?還有時間去吃飯?」心綾問。


「你不是說『每人每天也要吃飯』的嗎?」身為律師的連仲勤,頭腦、口才果然轉得比別人快,至少,比心綾快得多,「一句到尾,吃還是不吃?」


「當然吃!」心綾還沒待他說畢便搶著回答,「可是‧‧‧」


「小姐,你真的很多問題,很多『可是』啊!」連仲勤被逗得哈哈大笑。「一如以往,我訂好位子便告訴你。」


「真想問你一個問題。」心綾問,「你‧‧‧是不是天天如此?」


「什麼?」連仲勤聽得一頭霧水。


「每次跟你吃飯,你也帶我到不同的特色餐廳。真想問問你,你有到過快餐店、路邊檔吃東西嗎?」心綾把憋在心裡已久的問題說出來。


「我當然吃不少啊!每天趕忙著工作,常常託付秘書幫我買飯盒。要是需要在十五分鐘內把它吃完,再好吃的飯盒,也會吃不知其味。晚上的時間是屬於自己,當然要吃得好一點,加上,跟你吃飯,更加不可以馬虎了事啊!」連仲勤把他的吃飯格言說出來。


「同意。倒不如,這次由我作主,我帶你吃一些特別小吃。今天就別到餐廳去吧,好嗎?」心綾問。


「既然你有好主意,我當然答應啊!」他高與地說。


「但可能未必滿足到你『吃得好一點』的宗旨‧‧‧」心綾嘀咕著。


「食物雖重要,但也要看環境,以及跟誰吃嘛!」連仲勤說。


「那麼,下班後我們再約吧!不阻礙你工作了。」心綾舒一口氣,跟他掛線。


 


下班時間到了,心綾帶著愉快的心情離開辦公室。看著手錶,還有好一陣子才到約會時間,她便選擇四周閒逛,到點時,她便撥一通電話給連仲勤,可是遲遲未有人接聽,她只好繼續在街上逛著,繼續撥電話,電話繼續沒人接聽。過了一個半小時後,心綾的電話才響起,原來連仲勤公務上臨時有急事,會議一個接一個,連打電話給她更改時間也不能。


「對不起‧‧‧對不起‧‧‧對不起‧‧‧」連仲勤連番道歉。


「你已說上千句了!」雖然他失約,但心綾一點兒埋怨的感覺也沒有,「如果你真的太忙,我們不如另約日子吧!」


「真的對不起!我今天被老闆煩死了!我一定要出外舒舒氣!」連仲勤仍是心存歉意,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,你可以先吃一點東西,只要我一把工作趕起,便立即找你,好嗎?」


「公事要緊,我真的沒所謂啊。」心綾知道他平日的嬉皮笑臉,是他減壓的方法之一,但一說到工作,他比任何人更認真,因此,她不敢在這時候跟他開玩笑,只會作出配合。


「答應我,先去吃一點小吃,別餓壞自己。我們一會兒要吃一個超級豐富的宵夜!」連仲勤一聲令下,心綾不敢不從。


 


過了一個半小時後,連仲勤終於出現。


 


「對不起‧‧‧」他一出現,便立即連珠炮地跟心綾道歉。


「夠了。」心綾說,「『如果道歉有用的話,哪要警察來幹嘛?』!」


連仲勤呆呆地看著她,不發一言。


「為什麼你沒反應的?」心綾對他的反應,感到十分奇怪。


「我‧‧‧該有什麼反應?我不是已經立即閉嘴嗎?」連仲勤對心綾的提問更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
「你該不是不明白吧?」心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,「那是當年紅遍中港台的劇集『流星花園』裡道明寺說的『金句』啊!你不是沒看過吧?」


「我‧‧‧真的沒看過啊!」連仲勤尷尬地說。


「這也對,你是高材生,怎會像我一樣,是一個電視迷呢?」心綾自嘲一番。


「誰說我不看電視?我知道,可不比你少啊!不過,我們可否先找地方坐下來、吃點東西?我快將餓暈了。」連仲勤摸摸肚皮說。


「好吧!」心綾看到他那滑稽的樣子,忍俊不禁。


 


他們打破以往的慣例,先到不同的食店、超級市場買下喜歡吃的食物,然後大包小包的到公園去。


「這還是第一次在晚上到公園吃晚餐‧‧‧」連仲勤一邊把麵包啃進嘴裡,一邊滿足地說。


「我閒著沒事幹的時候,也會到公園坐的。」心綾拿著罐裝咖啡,骨碌骨碌地喝著。


他們之間有著說不完的話題,一邊享受著晚風吹拂,一邊吃著便宜但美味的宵夜。


正當他們談論得興高采烈之際,忽然間,心綾突然叫停。


「請等我一會兒。」心綾煞有介事地說,便匆匆離開,令連仲勤摸不著頭腦。數分鐘後,她又回來。


「你沒事吧?」連仲勤關心她說。


「沒事、沒事。」心綾搖頭答道,「剛才我們談到哪兒?」


他們又再繼續說過不停,然而,好景不常,才說不過幾句話,心綾再次叫停,神色凝重地離開。沒多久,她又再若無其事的坐回來。直到第三次,她又再次離開,這時,連仲勤心感不妙,尾隨其後,發覺她直往洗手間方向奔走。


 


說時遲、那時快,心綾還未到達洗手間,便已忍不住在路邊嘔吐大作,把連仲勤嚇一跳。他立即上前扶起心綾,為她整理。


「為什麼你身體不適也不跟我說半句?」連仲勤帶點責備的語氣說。


「我真的沒事啊!」心綾面如白紙般說。


「只怪我沒對你多加留意,連你不適我也不察覺。」他開始自責。


「我‧‧‧」話未完畢,心綾再次嘔吐起來,他只好忙加照顧她。


「我帶你去醫院吧!」他緊張地說,「你是著涼了?還是吃了不潔的食物?應該不會啊,我跟你是吃著同樣的食物,我也沒事‧‧‧」


「我在跟你見面前,吃了半份三明治‧‧‧」心綾氣若游絲地說。


「一定是那三明治惹的禍!」連仲勤急著說,「你在那兒買的?我幫你去跟他理論!」


「算吧!我也只是懷疑而已‧‧‧如你所說,我沒實質證據證明是他的三明治不潔啊!」心綾拉著他的衣袖說。


「難道你不停的嘔吐不是最好的證明嗎?」連仲勤著急地說,「都是我不好,要是我今天沒約你、要是我今天沒遲到、要是我沒著你先吃點食物的話,你便不會弄成這樣子。」


「根本與你無關啊!你何必自責?」心綾反過來安慰他,「真失禮‧‧‧給你看到我最醜陋的一面。啊!我該怎麼辦?你教我以後如何面對你啊!」


「其實,我已不是第一次看著你『出醜』於我跟前,我已『見怪不怪』了!」連仲勤奸笑著。


「什麼?」心綾被嚇得幾乎彈起來,連那嘔吐的意欲也頓時消失。


「你可記得,你曾經在酒吧前喝得醉醺醺,被人搭訕嗎?」連仲勤試探著她。


「你是那名小混混?」說起那天,在酒精的影響下,心綾對曾遇過的人與事顯得有點模糊,卻只記得自己的心有多痛,至今難忘。


「拜託!無論怎樣看,我的樣子也不像小混混吧?」連仲勤被「錯認」為小混混,氣得呱呱叫,「我是那天幫你把小混混趕走的『壞人』啊!」


「什麼?」心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更不相信眼前的人,不是單純在「錯配」下認識的朋友,而是看到她畢生以來,最灰、最遜的時刻的連仲勤!她聽到事實後,幾乎想昏過去。


「想不到,不,應該說,幸好,這兩次也遇上我!」連仲勤笑著說。


心綾已經尷尬得無地自容,只懂掩面遮羞。


連仲勤一手把心綾的手捉住。


「從第一眼開始,我看到、認識的許心綾,已不是一個完美的人,而我偏偏喜歡你這種真。」連仲勤一口氣說出所有心中話,「我一點也不介意看到這個最真的你。」


「可是‧‧‧我介意啊!」心綾沒想過連仲勤會在這時這刻向自己告白。


「慢著。」他打斷她的說話,「那將會是你最後發生在你身上的尷尬事,我答應你,在未來的日子裡,我不會令你流半點眼淚,更不會讓你‧‧‧嘔吐!」


「別‧‧‧別再說了!」心綾非但沒有驚喜,反而把連仲勤叫停,「我‧‧‧我想吐!」


「我的話不是這樣不堪吧?竟然聽得你想吐?」連仲勤顯得一臉失落。


「拜託‧‧‧我真的很辛苦,再也沒什麼東西可吐了‧‧‧」心綾身體雖然十分虛弱,但看著連仲勤一臉可憐的樣子,哭笑不得,「這應該是史上最『厭惡』的告白吧?但可否先把這事暫放在一旁?因為我真的想看醫生‧‧‧」


連仲勤只記著跟心綾表白,卻忘記了她身體上的不適,頓時醒悟過來,急忙把她送到醫院去。


 


 


(待續)

2010年7月24日星期六

小孩與天氣


小孩子跟天氣樣,難以預測、難以估計,即使可以預測,也可以不跟隨預定「軌跡」而行,人們根本不能作出控制。


 


基本上,小孩子跟天氣是同樣可愛,但同時也帶點可惡。


 


笑容滿面的小孩子是可愛的;


眼淚在眼眶內不住打轉的小孩,一臉楚楚可憐,不忍心看著他流淚而忙加安慰;


同樣,


陽光燦爛的天氣,人人也喜歡;


下雨的日子,顯得特別納悶;


 


然而,


太乖巧的小孩,我們卻會擔心他是否「正常」,為何連一點兒的佻皮、搗蛋事也沒做過?


經常搗蛋生事的「小魔怪」,為何總不能靜下一秒鐘?為何發脾氣前毫無徵兆?


同樣地,


要是陽光長期高掛在天空,氣溫持續飊升,我們便開始討厭它的過份「熱情」,皮膚被曬得紅紅,汗流浹背,討厭加討厭;


下雨嗎?活動範圍只得被局限在室內,鬱悶心情隨之而起;


 


喜歡的同時,卻又帶點討厭,不是很矛盾嗎?


 


只因我們不接受「長期」處於同一狀態,而很容易對某人、某事產生厭惡。


 


我喜歡「太陽伯伯」,同樣喜歡下雨,但只限於「狠狠地」加「快快地」下的雨。我喜歡下雨,特別是那些只是「一剎那」的大驟雨,爽快!暢快!痛快!差點兒要拍手叫好!雨點嘩啦嘩啦的落下,如果那是傾盆大雨的更好!既能把炎熱的氣溫迅速降溫,同時也不會造成大影響(大前題是自己是在室內/有雨傘在手)()快來快走,沒有什麼形容詞比「瀟灑」及「暢快」來得更貼切。雨灑過後,接著便到陽光的「出場」,一天享受著兩種天氣,真爽!相反,一些「長命雨」,斷斷續續的下過不停,儘管雨勢不大,但面對停雨的一刻遙遙無期,心情豈會好轉?


 


正如,我喜歡小孩,對經常笑盈盈的小孩疼愛有加,但不代表會討厭哭鬧的小孩(人有情緒是很自然的事,更何況那是少不更事、不懂表達的小孩?)。然而,對於一些一開始哭鬧,眼淚便有「開」沒「關」的小孩最沒法子,哭得死去活來、沒完沒了似的,再多的耐力也忍受不了。為何有些小孩特別受歡迎?除了外在因素決定他/她是否一個可愛的小孩外,性格也是重要因素之一。大情大性的小孩子,喜歡笑便大笑(不會長期大笑吧?),不高興時便大哭。他們最值得「欣賞」的地方,是他們懂得「適當地」運用眼淚攻勢,因而成了最奏效的方法。「收聲收得快」,不會跟大人「鬥長氣」,「死唔斷氣」的哭哭啼啼,反而惹人反感。有時甚至會產生「狼來了」效應,明知小孩只是在鬧彆扭,一次又一次的測試著大人的忍耐力,要是「把持」(支持)不住,便屈服在小孩的吵鬧聲。要是耐力驚人的話,對小孩持續的哭鬧聲充耳不聞,「奸計」當然不能得逞。


 


可惜,不論你是否喜歡小孩,也不論你喜歡什麼天氣,他/它們仍是在身邊出現,避也避不來,也別妄想能控制或猜出他們的「心意」,唯有慢慢發掘他們的好處,令自己愛上他們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