蛻變中的小蝶(三十五) 前路

他們帶著依依不捨的心情回到香港，雖然要結束這難得的畢業旅行，但他們仍是十分回味旅行時的點滴。回到香港安頓好後，他們更相約在一起欣賞與細味當中的趣事與相片，因為他們知道嘻哈過後，便要努力找尋工作，為未來打拼，要跟在讀書時無憂無慮地生活說聲再見了。

 

「你看，你看，我從沒看過一本正經的志謙會擺出如此佻皮的表情的！」衝口而出的，當然是智孺。

「誰說我是一本正經的？我一向也是跳脫的。我文武雙全，動靜皆宜，在適當的時候，我會表現不一樣的我呢！」志謙反駁著說。

「你真有點自誇呢！」紫敏聽到志謙的回應，不禁失笑。

「這是自信的表現！」志謙洋洋得意說，「你可以問問家晴。」

「問我什麼？」家晴如夢驚醒。

「你發什麼呆啊？」紫敏拍著家晴的頭顱說。

「沒什麼，你們剛才在說什麼？」

「我們在說，志謙的自信【爆膨】，你最清楚的了。」

「我怎麼會最清楚呢？智孺跟他是深交，他才是最清楚的一個啊！」家晴尷尬地說，「不過，從第一天認識志謙，他已是一個十分有自信的男生，不過‧‧‧」

「不過什麼？」志謙緊張地說。

「‧‧‧沒什麼，沒什麼‧‧‧」家晴急忙補充著說。

「不是的，你有話未說，快說啊！」志謙很在意家晴怎樣看自己。

「沒有什麼呢，我只是說，要是你的自信能分一半給我就好了。」家晴只好胡亂找一個藉口，她欠缺自信是鐵一般的事實，但她心底裏其實想說初認識的志謙的確活潑好動，但近日對著她卻好像有點古怪，彷似把昔日的活躍細胞抑壓起來，她想說，卻怎能開口？

「如你要自信的話，我可無條件給你！」志謙滿有自信地說。

「先謝謝你了。」家晴說。「要是你給我的自信，能用於面試上，你說有多好。」

「找工作的進度怎樣？」智孺開口問道。

「求職信已寄出了數十封，但收到面試的機會卻寥寥無幾‧‧‧」家晴沮喪地說著。

「不用擔心啊，我也不斷寄出求職信，也像是石沉大海，沒有回音呢。」志謙安慰著她說。

「我怎能與你相比呢，你是高材生，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庸的大學生，街上比我出眾的畢業生大有人在。論成績，我不及他們；論性格優點，我也不像其他人般好動活躍，怎樣叫人不擔憂？」家晴終於按捺不住，把心中的隱憂和盤托出。

「現在只是開始罷！開始時的進度一定會有點緩慢，著急也沒用的。市場上忽然間多了一批畢業生，作為僱主，選擇多了，當然要一點時間才能把排山倒海的求職信消化，多等一會，給自己多一點準備時間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！」紫敏安慰著她說。

「紫敏，你好像長大了。」家晴半帶著笑說。

「哼！你現在才發現嗎？我一向也是懂事的人，只是沒在你面前表露出來吧。」

「是嗎？我今天真的大開眼界了！」

無奈的紫敏，只能呶著嘴，背著面，假裝生氣。家晴看到後，當然第一時間上前逗她開心，令她重現笑容。

他們四人便這樣一邊細味著旅行的點滴，一邊傾談著各人對前途的打算，互相勉勵一番。

******

又匆匆的過了一個月，他們仍努力不懈地繼續寄出求職信，收到面試通知的，便努力裝備自己來迎接各個不同的面試。

家晴眼看朋友們每隔數天便有一個面試機會，反觀自己卻只能在家中被動地呆等，心中不是味兒。有一天，她收到電話通知，著她在第二天前往面試，心中的沮喪感頓時減輕了一點。

到了面試當天，她整裝待發，滿有信心地出發，期望在面試中能發揮出最佳的表現。

帶著期待又戰戰兢兢的心情到達，好不容易才完成四十五分鐘的會面，雖然當中有點膽怯，回答問題時也不是完美，然而，她已盡了力，結果如何也不是她所能控制了。心情不太好，因此她決定在面試完畢後到附近的公園一走，輕鬆心情，把心中的悶氣掃走。

在公園內無聊地閒逛了十分鐘，看著鳥語花香的景色，在草地上奔跑的小孩雖跑得滿頭大汗，但仍開心得咭咭大笑，看著看著，心中的鬱悶好像減輕了一點。

在公園的長椅上，她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眼前的，是一個低下著頭沉思的男孩，在這熟悉的面孔上，竟然流露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落寞表情。

「志謙？」家晴心中暗說著。「他呆坐這裏做什麼呢？我該不該上前跟他打招呼呢？」

雖然家晴在猶豫，可是，坐在一旁的志謙，卻全不發覺有人在注視著自己，與平日的他大相逕庭。

家晴看著如此陌生的臉龐在眼前出現，不禁替他擔心起來。

「志謙？」家晴終於按捺不住走在他跟前，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，「你還好吧？」

「家晴？」志謙想不到家晴會在眼前出現，驚訝地說。

「對啊，是我！你為什麼坐在這裏‧‧‧」家晴忍不住問他。

「我‧‧‧我沒什麼‧‧‧」志謙抖擻精神回答說。但家晴看得出他是在假裝，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真感受。

「你今天看來有點不一樣，你沒什麼事吧？」她關心著說。

「沒什麼。」志謙只簡單地說了這三個字，家晴更肯定他一定有事隱瞞著。

「嗯，對啊，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裏出現？」志謙企圖改變話題。

「我？我剛面試完畢，表現不太好，心裏納悶得很，所以四處走走，舒舒氣。」想不到這天，家晴心情雖然不太好，但反觀平日活潑多言的志謙好像跟她對調了身份，話說得很少。

「原來跟我一樣。」志謙喃喃自語。

「你剛才說什麼？」

「沒什麼，只是說，原來你跟我一樣，也是剛面試完畢。」

「過程順利嗎？」

志謙只低頭不語。

「我猜到了，你是因為面試表現不佳，所以感,到失落與沮喪？」

「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工作，我事前準備十分充足的，可是‧‧‧可是‧‧‧可能自己給自己太大壓力，表現比我預期的差很多‧‧‧看來，我能進這家公司的機會己經泡湯了。」志謙忍不住說出來。

家晴終於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志謙會如此失落了。

「嗯，這次雖然看似失敗，但卻未必是一件壞事啊，就當是汲取經驗，下次再接再勵，不再緊張便可以了。你還記得上次你們安慰我的說話嗎？你要對自己有信心，你是高材生，一定會有一家更適合你的公司聘請你的。」家晴在安慰志謙的同時，也在自我安慰。

「可是每個人也對我的期望也很高，但是到現在我還未找到工作，不是很大問題嗎？我不想別人對我失望啊！」

這是家晴第一次感受到志謙內心原來承受著不一樣的壓力，平日看似輕鬆的他，原來也只是一個凡人，跟她面對著同一樣的煩惱。

「你是要向自己交代，不是向其他人交代啊！越著急，越不得要領。坦白說，我跟你一樣，心中也是承受著很大的壓力，看著別人一個又一個的面試機會，自己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。我深信，除了本身的成績與臨場的表現外，機會與運氣也是不可缺少的。你現在可能只欠那一點點的運氣，說不定，明天你的機會便會到來，不要灰心啊！」想不到，向來習慣被別人安慰的家晴，今天竟然把角色倒轉，轉過頭安慰志謙。

「謝謝你。」志謙由衷的說著。「今天竟然給你看到我最失落的樣子，真丟臉。」

「不是呢，這才是你的真我本性啊，每人也會經歷高潮低潮，這只是我們要勇敢面對人生的其中一部份。如果這是丟臉的話，我豈不是天天也在你面前出醜？剛才看到你的樣子，還以為發生什麼事，真的把我嚇一跳呢！」

「嗯，現在你明白我們平常看到你苦著口臉時，我們是多麼的擔心你吧！」

「現在你懂開玩笑，看來，你心情已經好了吧？」

「當然啊！我莫志謙不是這樣容易被擊倒的。我天生是一個陽光男孩嘛！憂鬱小生‧‧‧不是我的性格呢！我不開心的時間，最長不會多於一小時的。啊，對啊，你喜歡我做憂鬱小生還是陽光男孩？」他本來的失落感已消失得無影無蹤，轉而代之的是再次作弄家晴。

「你又來這套了，我才不理睬你呢！」說罷，家晴轉身便走。

「不要走啊，快給我答案吧！」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