蛻變中的小蝶(五十四) 回歸‧離去

帶著又期待又不捨的心情，家晴拖著行李箱，跟一平終於來到機場候機室。

「時間過得真快啊，真的捨不得回香港。」家晴坐在候機室，凝望著停泊在停機坪的飛機說。

「不捨得回香港的話，不如留在這邊分公司吧，相信老板也不會反對的。」一平明知家晴心急回家，故意作弄她。

「我才不要啊。我家人全在香港‧‧‧就連所有朋友也在香港，我巴不得立即回家啊。」家晴作勢拍打著一平的手臂說。

「早說過你急著回家，那會有不捨？」

「的確，這幾個月的體驗，給我很大的啟發，眼界大開嘛。」家晴對著這次公幹仍是回味無窮。

「如果再有機會，你還會選擇來嗎？」一平問。

「暫時不會了，畢竟，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家人朋友。不過，將來的事，沒人知曉的，到時再算吧。」

「要是那時候仍能跟你一同出外公幹，你說有多好。」一平說。

「我怕你到時已經離職，去了別家公司做工了。」家晴笑著說。

「哼！你這樣看扁我？」

「說笑而已，不要發怒啊。」

「請我吃飯，當作是賠罪吧，我很久沒吃過餛飩麵了。」

「幸好你只是要吃餛飩麵，多麼擔心你要吃法國大餐呢！」

「哈哈，要是你再說錯話，下次便要罰你請吃法國菜了。」

閒聊了一會，候機室作了廣播，他們可以登機了，便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，踏上回歸之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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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廂，志謙已準備就緒，雖然還有多個小時，家晴才會在自己眼前出現，但他已急不及待的在忙這樣、忙那樣，目的是希望在家晴到埗時能給她一個驚喜。即使跟接機時間還有一段距離，家晴的航機才到達，但他已心急得先行到機場，靜心等待家晴的歸來。

 

看著顯示屏不停地把航機資料更新，再看著一個個接機者歡欣地跟親友重逢的一刻，他看著手錶的時針轉呀轉，心中既期待又興奮，畢竟，他們已多月沒見，有盡千言萬語想跟對方訴說。

 

好不容易，顯示屏終於顯示出家晴乘坐的班機已到達的資料，他們一個箭步站在出口當眼處等候，好使家晴一踏出入境大堂便看到他。

 

旅客一批一批的到達與離開，可是等來等去也未見家晴的蹤影，志謙開始擔心了，不過，這份擔心之情，很快便過去，因為他已在人群中看到推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家晴。志謙雖然一眼便把她認出來，可是並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前擁著她，相反，覺得她笨手笨腳的拿著行李，可愛極了，忍不住在旁暗暗偷笑。家晴在四處張望，可是仍找不到志謙的蹤影，心中不禁擔心起來，擔心他失約，不來接機。忽爾，她在遠處看到正在偷笑的志謙，心中憂慮一掃而空，跑到他跟前，相視而笑。

「你在笑什麼？」家晴甫見到志謙便罕有地『飛撲』過去，擁著他說。

「笑你笨手笨腳，看，你的行李被你拖得差點兒飛到十萬九千里外了！」志謙被家晴突如其來的熱情，顯得有點不知所措。

「誰叫你不早早站在出口處等我，現在令我我大出洋相了。」她噘著小嘴說。

「我一早便已來到，等候你『榮歸』啊！現在還抱怨說我遲來，真是冤枉，早知如此，我便在家繼續睡覺好了。」

「知道你待我好了。」家晴把他擁得更緊。

這時候，有位女士在他們身旁，默不作聲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。面對著女士對自己上下打量著的志謙，顯得有點尷尬，「我們還是先站在一旁，不要阻礙別人啊。」

甫一轉身，家晴看到 那位 女士，臉色一變，剛才的熱情馬上收歛起來。

「媽媽‧‧‧」原來她幾乎忘記了媽媽答應前來接機，因她在當天離開時，不想媽媽目送自己離開，所以寧願她前來接機，現在她一下機，卻只看到志謙而忘記了媽媽，心中更覺尷尬與慚愧。

「伯母。」志謙有禮地跟家晴媽媽打招呼。

「何時多了一個小男友也不告訴媽媽？」媽媽假裝生氣地說，「現在眼中只有男友，媽媽可以放到一旁了？」

「不是喇‧‧‧對不起嘛‧‧‧我剛才看不到你‧‧‧」家晴結結巴巴地說。

「養了你幾十年，連媽媽也看不見了？」媽媽笑著說。

「媽‧‧‧」家晴轉身擁著媽媽。

「去了外國才幾個月，這麼快便變得熱情起來了？從前你也沒有這樣擁著我的。」媽媽口中雖然『抱怨』，可是心中卻甜得很。

「這是禮貌嘛。」家晴笑著說。

「你不會對每個人也是這樣『禮貌』吧？我反而會很擔心的啊！」志謙說。說罷，三人便大笑起來。

想不到，志謙第一次遇見家晴的家人，竟然在毫無準備下，在機場遇上了。接著，家晴的媽媽更為了答謝志謙前來幫忙而邀請他一起共進晚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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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晴的回來，令志謙的心情變得大好，在工作上變得更積極進取，外人看到，更覺得他是「春風得意」。

「你近日心情好像很好啊，有什麼可以跟我們分享？不要只顧著自己在暗自偷笑啊。」每天看著志謙甜絲絲的樣子，萱蕙忍不住好奇的問他。

「沒什麼啊，我心情一向也不錯的。」志謙說罷，嘴角仍是微微向上撓的。

「快說，快說！」萱蕙仍是死心不息地追問著。

「沒什麼，只是我的女朋友從外地回來了。」志謙不堪被追問，只好和盤托出。

「是嗎？」萱蕙一聽到『女朋友』三字便臉色一沉，可是仍假裝平靜，若無其事的說著。

「我等她回來等了好一段日子了，終於她也回來了。」志謙開始滔滔不絕地說下來。

「嗯。」萱蕙沒頭沒腦的跟志謙對答著，因為她根本聽不進耳。本來與志謙傾談，是她最大的樂趣，可是偏偏他卻跟自己說一些不合「心意」的說話，令她心中不是味兒，故她說了幾句便藉詞有公事要跟進而「中止」對話。

接著，整個下午萱蕙更是罕有地刻意沒跟志謙交談，然而，內心只有家晴的志謙，又怎會發覺萱蕙對自己的冷淡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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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雖如此，一向積極進取的萱蕙，是一個不容易放棄的女孩，她決定要找機會跟志謙說清楚。

「志謙，下班後有興趣一起吃晚飯嗎？」萱蕙問。

「嗯，可以，沒問題，你想吃什麼？讓我來訂位，待會兒告知黃文彬及姚偉傑吧。」志謙說。

「下次才約他們吧，其實，我有事想問問你意見。」萱蕙直接地說。

「很重要的嗎？現在問不行？」志謙一聽到她要單獨會面的時候，心中有點忌諱，可是卻又不便拒絕。

「嗯，很重要的。」

「那好吧。」

晚上，他們相約在一家餐廳內見面，點菜後，萱蕙仍是不著邊際的東聊西聊，對早前所說的「重要」事情隻字不提。即使吃罷甜品，她仍是好像沒有訴說的意圖，志謙禁不住問她，「你今早不是說有問題想問我意見嗎？」

萱蕙呆了半響，放下手上的tiramisu，一字一字的吐出來，「你覺得我為人如何？」

冷不防被問這問題，志謙呆望著她半秒鐘，然後說，「你？很不錯啊，做人做事也很率直，絕不矯揉造作。」

「既然是這樣，為什麼沒人喜歡我？」萱蕙扁著嘴說。

「不要這樣灰心，可能只是時機未到吧。」冷不防被問著有關感情問題，令志謙不知如何安慰對方。

「你不用安慰我了，要是我真的這樣好的話，便不會到現在仍是孤單一人。」

「緣份不能強求，說不定，你的真命天子快將出現呢。」

「騙人！人人也跟我這樣說，我等了又等，可是卻遲遲不出現，喜歡的人不喜歡我，不喜歡的人卻像蒼蠅般在旁團團轉，煩死了。」

「真愛難尋，一定有人懂得欣賞你的。」

「那麼，你欣賞我嗎？」

「你做事充滿拼勁，公司內很多同事也很欣賞你的。」

「你看！你沒回答我問題。」

「我，我當然也是其中一個。」

「那麼，你有一點兒喜歡我嗎？」

之前，志謙也在懷疑萱蕙是否對自己有好感，可是他卻努力的說服自己，說自己多疑，可是現在被她直接的一問，當下呆著，不懂回答，然而，要是他繼續保持沉默不回應的話，彼此間的誤會便會加深，到時便難以收拾了。

「我想，你是有點誤會了，我喜歡你做事的幹勁，可是，要是在感情上的話，我要明確地說，我已有了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，是不是我們當中有點誤會？」

「誤會？誤會可大了！難道，你以為我喜歡你不成？」萱蕙突然變臉，哈哈大笑，其實是掩飾內心的尷尬。

「什麼？我真的不明‧‧‧」志謙被玩弄得頭也大了。

「我就是要問明白啊！你對我沒好感，為什麼事事關心我？」

「我沒有啊。」志謙想來想去也想不明，為何她會有這樣的誤會。

「有與沒有，現在說已沒什麼意思了。你以為我身邊只有一個像你的男性朋友嗎？要是我首肯的話，男朋友要多少有多少。」
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‧‧‧」志謙一臉無辜。

「算吧。今晚當作什麼也沒說過。」一直敢愛敢恨的萱蕙，說罷便示意結賬離開，可憐的志謙被她整晚反常的表現弄得滿腦子疑問。

第二天，志謙如常的上班，可是萱蕙卻告了病假，沒有上班，其他不知情的同事，當然以為她是感冒病倒了，只有志謙一人認為她是有「心病」，藉此逃避不與自己見面。

萱蕙已連續請了三天病假，眾人也擔心她是否患了重病，可是卻沒人得知她的病情有多嚴重。黃文彬著志謙打電話慰問萱蕙，本來他想拒絕，可是卻找不出拒絕的理由，深怕藉詞推搪會引來誤會，只好硬著頭皮打一通電話給她，然而，電話卻沒人接聽，他心中舒一口氣，順便向眾人解釋或許萱蕙已入睡休息，沒人接電話，因此他也不便打擾了。

過了四天，萱蕙終於上班了，表面上看，她是痊癒了，精神翼翼，做事仍是充滿拼勁，上司反而擔心她過份操勞而傷身，著她以健康為前，不要工作到夜深。然而，看似一切也正常不過的同時，她卻刻意的避開志謙，沒有正面的跟他說半句說話。

其他人本來也不為意這「改變」，但一天過去，兩天過去，一星期也過去了，平日跟志謙出雙入對的萱蕙，除了跟志謙傾談公事外，其餘時間也沒多交流，令其他同事開始生疑。

「你跟萱蕙有問題嗎？」姚偉傑終於忍不住把志謙拉到茶水間問道。

「沒問題！有什麼問題？」志謙自從那一天開始，已變得有點驚弓之鳥，一但聽到有關『萱蕙』、『問題』的提問時，便會變得格外防範。

「沒什麼，只是看到平日你們有講有笑，但近日她好像變得沉默了，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爭拗，或是當中發什麼事吧。」

「你多疑了，我們沒什麼啊，我們合作仍是十分愉快。至於她私底下有什麼問題，我便不知道，也不便詢問了。」志謙一臉尷尬地說。

「或許吧。她近來總是古古怪怪的。」

「有機會去關心她吧。」

想不到，暴風雨的前夕，總是格外平靜的，一個月後，她突然向上司提出辭職，寧願賠錢給公司也要立即離職，理由是她已決定另謀高就，而另一家公司要她立即到新公司上班，因此即使要賠錢也要立即離開。眾人得知這消息後，無不驚訝，只因大家也一直相信她在公司工作得十分愉快，沒想過這麼快便有新同事離職。

 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