觸動神經線

人們說，對自己最清楚、最了解的人，一定是自己，然而，我對自己的性格非常模糊，甚至可以用不清不楚、不知所謂來形容。從來沒有一個明確的分界線，自我形象一直也是搖擺不定。

 

說我很女性化嗎？我又不會裝扮、不會作嫵媚的行徑；

說我很男性化嗎？我又不是「男人頭」，仍是有一點女性特徵；

說我很理性嗎？我看到感動的電視或電影場面，也會感動得流下眼淚；

說我很感性嗎？當我遇到不公平的事，我卻能置身事外，很理性地把事情分析出來；

說我很會幫助人嗎？很多時候我卻是愛莫能助；

說我很直腸直肚嗎？我卻是一個膽小鬼，怕這樣說會得罪人，怕說那樣別人會不高興；

說我膽小如鼠嗎？我卻能為了原則而堅持己見而面不改容；

 

或許，我討厭的，是自己的那份不肯定、那份模糊不清的感覺吧？

 

以為自己很堅強，冷靜得令人吃驚，卻原來只要輕輕觸碰到一條毫不起眼的神經線，我便會完全崩潰。當然，我指的崩潰，並非會作什麼瘋狂的事，也不是像瘋了似的發狂，影響他人，而是眼淚不自覺地奪眶而出，無論如何叫自己強忍，淚水總是不聽話的直流。

 

多得這串淚，令我知道自己仍是一個有感覺，有血有肉的人，而不是一個行屍走肉的機械人。

 

幸好，我從小便開始被訓練成一個不易哭的人，從沒試過嚎啕大哭，只有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，才會流下眼淚。是堅強？還是無情？直到現在，我也未能給自己一個答案。

 

我知道，有時刻意的強忍未必能把心中的情感完全舒發出來，相反，想笑便笑，想哭便哭，反而更能釋放自己。話雖如此，我卻是一個已長大的成人，不能任意妄為，不能任意的宣洩自己的情緒，端正、端裝的把自己呈現在人前，才是成熟的表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