蛻變中的小蝶(五十三) 盡興而返

家晴不知就裡，便把幾件輕便的衣服放在旅行袋裏，傻傻地跟著古靈精怪的一平出門了。

 

他們先租了一輛車，由一平負責駕駛。坐在一平旁的家晴，明顯地不知道他腦袋裏葫蘆內賣什麼藥，可是又不能事事詢問，只好靜靜地坐在車廂內，等候一平的「指示」。

「幹嗎不作聲啊？」一平一邊駕駛著，一邊問。

「沒什麼，只是‧‧‧其實‧‧‧你想帶我去那裏啊？」

「你怕我拐帶你嗎？」一平咭咭大笑。

「我才不信呢！」家晴出奇地充滿信心，只因他知道一平不是這樣的人，「加上，你要跟公司交代的，否則，你如何回香港？你不會給我出事的嘛。」

「你太容易相信人了。」一平突然把車停下，一本正經地說，「要是換了其他人，你問也不問，不是太危險嗎？」

「我‧‧‧有‧‧‧問‧‧‧只是你故作神秘，不回答啊‧‧‧」家晴開始擔心。

「你可以拒絕我的嘛！」

「那我現在下車可以嗎？」家晴作勢打開車門。

「現在已經太遲了！」一平故意裝出奸狡的樣子，把車重新啟動，繼續開行，可是他卻忍不住大笑起來。

「那麼，你現在可以告訴我，你將要帶我去那裏嗎？」家晴仍是鍥而不捨地追問。

「到達目的地時，便自有分曉了。」

「故作神秘！哼！」家晴別個頭去，繼續欣賞窗外的景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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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駛了大約一小時，從市區漸漸走進了郊區，逃離繁囂的城市，進入閒適的境地，兩旁滿是綠油油的樹蔭，非常愜意。正當一平在平坦的公路上行駛時，身旁的家晴忽然大聲叫著說：「一平，小心！前面有隻小動物啊！」

「什麼！」一平一不留神，被家晴嚇個正著，急煞停車，幸好他們兩人並沒有因煞車造成的衝擊而受傷，可是事後他們仍是猶有餘悸。

「家晴，你沒事吧？幹嗎突然高聲呼叫？你把我嚇著了。」一平一邊擔心著自己把車子煞停而令家晴受傷，一邊帶著責備的口吻說。

「剛才，好像有隻小兔子在面前出現，而你又沒加以理會，我怕你會把它撞倒啊！」

「你知道嘛，要是為了避那隻小動物，我們發生意外，豈不是更危險？」

「這條路我從小走到大，途經有什麼小動物我也知道，不用替我擔心，相反，你突如其來的高聲呼叫，反而令我來不及反應，會帶來更大的危險啊！」一平解釋著說。

「知道了。」家晴滿臉歉意。

「好吧，我們從新出發！很快便會到目的地了。」一平笑著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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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分鐘後，一平駛到一所平房外便把車子停下。

「還不下車？」一平催促著家晴說。

「這裏？」家晴半帶猶豫地說。

「難道你以為我帶你去那裏不成？」一平咭咭大笑。

「我以為是去什麼什麼公園嘛。」

「公園去得多還不是老樣子，這裏比公園好玩得多了。」

「那即是說，這裏是‧‧‧？」

「我老家嘛！難道你忘記了我本是在這裏土生土長的嗎？」

「去你的家？不是太好吧？」

「有什麼問題？我也很久沒有回家了，你也很久沒吃過『住家飯』吧？」一平向著家晴揮手，示意她跟著自己一同入屋，「來吧！我媽媽的廚藝頂呱呱，一吃之下，你一定會愛上的！」

家晴便只好跟著一平，進入他的「老家」。

推開鐵閘，屋前種滿各種盆栽與鮮花，充滿生機，與一向住在城市的家晴的家相比，簡直是兩碼子的事。

從小花園繼續向前走，便是一間樓高三層的小白屋，打開白色木門，又是另一個世界。甫進入門，是一個設計簡約的大廳，白色的佈置，令人一進入屋內便感受到主人家的溫暖熱情。

「爸，媽！你看誰回來了？你的寶貝兒子回來了！」一平邊走進大廳，邊呼喚著父母，可是並沒有回應。

「他們外出去了？」家晴問。

「可能吧！他們常結伴四處走的。」

「來，我給你先走一圈，把行李放下。」一平帶家晴參觀他的家。

「到你家，好像不太好吧？」家晴恍然大悟。

「很難得可以深入了解當地居民，了解當地的文化，這次郊遊，還算不錯吧？」

「你真是多點子。」

「沒法子，誰叫我盡得爸爸真傳。」一平自豪地說。

「可是，突然多了一個不速之客，會不會不太好？」

「你少擔心，我家最好客，越多人來我家，我媽最開心！你不要被她的熱情嚇怕才好！」

接著，家晴便跟隨一平參觀房子，地面是大廳、飯廳跟廚房；二樓是睡房跟客房；三樓是活動室，內裏放置了很多玩具，包括了一個小型的桌球枱，也有一座鋼琴。

「你也長得這樣大了，還在玩玩具？」家晴笑著說。

「誰說人大了便不可玩玩具？人要有童心嘛！不過，我也很久沒玩了，這全都是我妹妹玩的，以前最喜歡跟她爭玩具了，現在只有她一人玩，沒有我這哥哥在旁跟她玩，她一定悶得發瘋呢！」

「你會彈鋼琴嗎？」家晴問一平。

「會，不過我妹妹比我用心，主要也是她彈奏，我，多是無聊時才跟她合奏一曲吧！」說罷，他便把鋼琴打開，叮叮咚咚的以生硬的指法彈著。「你會彈嗎？不如我們一起玩吧？」

「我？我不會呢！雖然‧‧‧我小時候真的很想學‧‧‧」家晴欲言又止。

「不要光說，來吧，我來教你！」

說罷，他們便坐在琴前，胡亂地彈奏著。正當他們玩得興起時，門外忽然出現了三人。

「是誰在我家？該不會是有賊吧？」女的說著。

「那會有賊在偷人家東西時會彈鋼琴？」男的說著。

「我的鋼琴啊！」一個年輕的女孩急著跑上三樓。

「小心一點啊！」那個男跟女雙雙叫著。

當那個女孩衝上三樓時，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，旁邊有一個陌生的背影，當下呆若木雞。定神了三秒，才大叫著「哥哥！」

「你仍是那麼大驚小怪的！」一平跟妹妹擁成一團。

「這人是‧‧‧？」妹妹看著坐在一平身旁的家晴說。

「這是我的朋友跟同事，家晴。」一平介紹著說。

「我說是哥哥的新女友才對喇！哈哈！爸！媽！哥哥回來了！他還帶了新女友回來啊！」一平還未來得及反應，妹妹便已奪門而出，跟父母「報告」。

家晴坐在鋼琴前，尷尬得沒話好說。

「抱歉，我妹是這樣子，總是長不大似的。」

家晴也可能習慣了這些「小妹妹」的表現，尷尬的一笑置之便算了。

跟著，一平便把家晴帶到地下大廳，跟他的父母見面。兒子甫見父母，便把他們雙雙擁入懷中。「你啊，回來了這麼久，也不回家看看老爸老媽！」他媽媽假裝生氣說著。

「之前忙著工作嘛，現在還不是回來了嗎？爸、媽，好久沒吃過你煮的食物了，你看，我是不是瘦了？」

「少來甜言蜜語，你現在才知道我的湯水有多好嗎？」伯母聽著兒子的說話，心中甜得很，「那你現在回來要盡情地吃過夠，要是長不了肉，不准離開！」

「哥哥回來，應該跟爸媽有很多話要說，我豈不是變了被遺棄的一個？家晴姐姐，我跟你同病相憐，沒人理你，我來照顧你！」說罷，她便把家晴拉走。

「這個小丫頭，真是沒禮貌，人家跟你很混熟嗎？」

「一次生，兩次熟嘛。」妹妹作了一個鬼臉，「我們出外玩。」

就這樣，家晴便跟著一平的妹妹出了屋外。

不知為何，家晴雖然是不苟言笑，可是卻偏偏跟年紀比自己小的「小朋友」份外投緣，補習學生熙怡如是，一平妹妹也是一樣。

一平屋前有一個小花園，種滿了花朵，屋後也有一小片田園，種植了不少蔬菜，有小蕃茄、小白菜、芒果樹、木瓜樹等等，看得家晴不亦樂乎。

「倒不如，你作我們的免費勞工，幫忙一起採摘一些蔬果，來作今晚的晚餐，好嗎？」

「好啊！」家晴二話不說便答應了。

從沒在鄉村生活過的家晴，看著可以「落田」體驗農村生活，既新奇又有趣，雖然有點雞手鴨腳，可是卻樂此不疲。

一平媽媽看見家晴抱著一籃子新鮮採摘回來的蔬菜回到屋子裏，不禁跟妹妹說，「你怎能叫客人去做這些粗重工作？太不像樣了。」她急忙向家晴道歉。

「Auntie，才不是呢。我在這裏打擾你們，已感到不好意思，難得可以親自收割新鮮蔬菜，很好玩呢！」

「這些全是我們親手種植的蔬菜，沒有農藥，比你在外邊買的更鮮、更甜呢！」伯母笑著說，「待會兒你一定要多吃一點啊！」

「一定，一定。」

家晴便跟著他們一家在廚房忙過不停，為當晚的晚餐作準備。當然，那兩個長不大的孩子，一平跟他的妹妹，便穿插在他們當中，時而「幫忙」，時而「搗蛋」，整個白屋子忽然間充滿了活力與生機，笑聲不絕於耳。

 

晚餐過後，他們圍在小茶几前，天南地北，無所不談，因著一平的一家全是好客之人，令家晴感到非常親切。暢談了一整晚，不經不覺又到了休息的時候了。

「家晴，明天你想吃什麼早餐？」

「Auntie，不用客氣了，隨便什麼也可以，我平常也只是簡簡單單的吃麵包便算，真的不用特別準備什麼啊。」家晴客氣地說。

「沒問題，沒問題的。」伯母仍是十分親切可人，「今天你也累了，早點到客房休息吧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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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早上，梳洗完畢，家晴往大廳裏去，看到桌上滿是新鮮烘製的麵包，無不大吃一驚。

「家晴，早晨！來來來，快點吃早餐吧！」熱情的伯母，急急叫著家晴坐下。

「Auntie一清早便到麵包店買早餐？我怎過意得去呢？」家晴不好意思地說。

「誰說是在麵包店買的啊？這是我媽早上親手做的麵包呢！是不是很厲害？」妹妹插嘴說。

「親手做？」家晴簡直不能相信。

「是啊，我媽很厲害，這次做麵包只是小意思，有時她更會做油條呢！」一平邊喫著麵包，一邊讚賞著媽媽的廚藝，家晴當然變得更加目瞪口呆。

「你喜歡的，我可以多做不同款式的早餐給你吃呢。」伯母最喜歡別人欣賞她做的菜。

「不行了，媽。我們今天要走了，明天要回香港。」一平說。

「什麼？剛回來又要走了？」一平爸爸說。

「就是因為快要回港，才要回來看看你們嘛。」一平說。

「你這小子，要是不是這次回來，我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見你一面。你可不可以顧家一點，不要老是留下我們兩人嘛。」伯母聽到兒子來去匆匆，有點不悅。

「你有妹妹相陪啊。」一平指著妹妹說。

「怎能相比呢。我要一家齊齊整整啊。」

「好好好，我答應你，一有時間，我便回來探你，好嗎？」

「嗯。你要守諾言！」

「okok！」

吃罷早餐後，一平跟家晴便收拾行裝，準備離開。離別前，他們互相擁抱一番，溫馨得不想離開，一平媽媽不忘在一平耳邊細語，「一平，這次眼光不錯啊，好好待人，知道嘛。」

一平雙目一瞪，細聲說：「媽！別誤會好嗎‧‧‧只是普通朋友而已，她在這裏沒有親人，沒有朋友，我才帶她來玩玩而已！」

「好喇，好喇，你長大了，你說怎樣便怎樣吧。Take Care, Dear！」

「Bye，Mom。」

這樣，一平跟家晴，便駕著汽車，離開了白屋。

 

「回去前，我們再去玩一玩吧？」一平說。

「還想去那裏？」家晴揉著眼睛說。

「去最美的海灘！」一平興奮地說，「我很久沒去游泳了，今次一定要暢泳一番才願回港！」

「香港也有海灘啊！」

「你去到便會愛上它的。」說罷，他們把車子加速，直往海灘進發。

甫到海灘，家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眼前是一個一望無際的沙灘，水清沙幼，美麗得很。一平更是急不及待的跑去換上泳褲，噗通一聲，跳到海裏暢泳，家晴便在岸上享受著日光浴，過了一個愜意的早上，也為在海外的生活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。

 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