蛻變中的小蝶(四十八) 流言蜚語

家晴雖然是第一次出門自己照顧自己，還要逗留一段為期不短的時間，出乎意料之外，她出奇地比想像中更容易適應當地的生活，在別人眼中，她根本不像一個第一次離家出外生活的女孩，生活上的細節，雖沒有媽媽在旁為她打點，但仍算是適應得不錯，並沒有很嚴重的思鄉情緒，只是偶然想念家人及志謙而有點心神彷彿，顯得有點憔悴。

 

一平習慣了在外國生活，擁有獨立的個性，對家晴起了很正面的作用。很多時候，一平也會事事為家晴著想，對她加以照顧。上班、下班固然相伴在旁，加上在訓練期間給予她很多支持及鼓勵，一起溫習，一起研討，令家晴能在一個既安心又舒適下的環境下汲取新的知識，對家晴能極速適應當地生活，可算是功不可沒。

 

即使在下班後，他們也是經常如影隨形，一起用餐。在週末時，更會相約一起到不同的地方參觀遊覽，雖然只是一起工作及生活短短一個月，卻因著「朝夕相對」的關係，他們彼此間熟絡了不少，由起初一平主動帶家晴在閒暇時四處遊覽，到現在她卻會主動提議一起到一些新地區探索一番。而每當她走到一個新地方時，便會很用心地把所見所聞記下來、拍下來，然後電郵給志謙，令在遠方的他，也知道自己在彼邦的生活是如斯模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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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收到我的電郵嗎？」這夜，當家晴完成手上的工作，整頓好後，急不及待打一通電話給志謙。

「收到了。你拍的相片越來越好了，不過仍有一些有待改善的地方啊。」志謙毫不客氣地說。

「是嗎？那裏不好？是拍得太沒創意嗎？」家晴擔心著說，不，應該是她擔心志謙對自己的看法才對。

「你不發覺你拍的相片很好，可惜有你樣子的相片卻是少之又少，我擔心你吃不飽，捱餓變瘦，那怎麼辦？」原來志謙只是說笑，他抱怨的，只是看不到相中人的笑容。

「我以為你喜歡看風景啊，所以‧‧‧我只一心一意拍風景照給你看。加上，我會照顧自己，才不會令自己捱餓啊！美食當前，我反而怕會胖著回來呢。」

「我想看你的近照多於風景，要是風景相中能加上你胖胖的樣子的話，應該會像小熊般可愛吧。」

「我才不要變成小熊。」那邊廂，家晴在聽筒噘起小嘴說。

「像小熊維尼不是很可愛嗎？維尼，維尼，我想看你的近照。」志謙更加故意多說幾遍。

「好吧，等我一會。」

接著，家晴便邊跟志謙傾談，邊找出一些一平為她拍的相片傳送給志謙看。

相中的家晴，笑容十分開朗，是新環境影響她，令她變得開朗？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一平活潑好動的性格所感染呢？

「你笑得很燦爛啊！充滿陽光氣息。」志謙看到相中充滿笑容的家晴，由衷地說著。

「是嗎？都是一平幹的好事，每次他帶我到一處新地方，總是在相機前古靈精怪，逗得我哈哈大笑，因此很多相片也拍得不好，只得數張是可以見人的。」

「你常跟他外出嗎？」

「對啊，幸好多得他照顧，我才沒悶得發慌，有他的地方，總是充滿著歡樂的。」家晴喜孜孜地說。

「我是多麼想跟一平對調，要是我跟你一起受訓的話便好了。」聽筒內傳來一點酸溜溜的聲音。

「我很快便會回來的，到時，我們再一起四處遊玩，好嗎？」家晴安慰著他說。

「一言為定，可是‧‧‧你千萬別跟一平玩得過火，而把我忘記啊。」志謙看到家晴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，既替她高興，同時也擔心她跟一平日夕相對，心中不禁產生一絲的擔憂，他希望這只是他杞人憂天的想法吧，然而他卻後悔把剛才的說話說出口，可是，已說出的話，已收不回了。

「你吃醋嗎？」家晴笑著說。

「誰說的？」志謙當然矢口否認。

「我聽得出有人發出酸溜溜的聲音啊。」聽到志謙的回應，她更能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，不禁暗喜。

「你聽錯了，我意思是，不要只記著去遊玩而忘記此行的目的，要好好學習，知道嗎？」志謙只好自圓其說。

「知道，知道。」家晴知道志謙對自己著緊，心中十分高興，故再沒有咄咄逼人作弄他，但同時間，志謙的一番說話也正正提醒了她，要小心一言一行，不要影響別人，令任何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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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家晴的地方，總會有一平的出現，漸漸，他們已成了辦公室裏的「孖公仔」。有一次，為他們提供訓練的同事們，在小休時也禁不住跟他們說，「你們真是一對好朋友，好一對壁人，人在異地，互相照顧與幫忙，感情一定突飛猛進了。」聽到這番話，家晴連忙搖頭否認，不停地解釋她與一平的關係只限於同事跟朋友的關係，然而，即使她如何解釋，在同事們的眼中，已是改不了的「事實」，任憑她如何解說也是徒然。

 

相反，一平對這流傳在同事之間的「緋聞」卻表現得淡然，不置可否，既不承認，也不否認，令這段關係變得更撲朔迷離，疑幻似真。對一平的反應，家晴感到非常苦惱，可是卻不能跟志謙訴說，深怕他因此而產生誤會便糟糕了。

「一平，為什麼你不幫口跟他們解釋啊？」家晴擔心得眉頭緊皺著。

「解釋什麼？」一平仍是一臉輕鬆。

「解釋我‧‧‧我跟你的關係啊。」家晴緊張得差點兒掉下眼淚。

「沒什麼好解釋吧。」一平呷著一口咖啡幽幽地說，「要解釋的話，你不是已經做過了嗎？你覺得有效用嗎？」

家晴無奈地搖頭。

「這便是重點了。」一平繼續說，「無論你跟他們說什麼，他們腦海裏已有既定的答案，任憑你向他們解釋千次、萬次，他們也聽不進耳朵的，你又何必介懷？」

「可是‧‧‧那不是事實啊。」

「要是‧‧‧這是事實又如何？」一平忽然一臉認真地說。

「不是！不是！絕對不是‧‧‧」家晴氣得眼角流出眼淚來。

「跟你說笑而已，不用這樣激動啊！」一平眼見玩得過火，把剛才的嬉皮笑臉樣子連忙收歛起來，「我們知道那不是事實便可以了。」

「萬一這事傳開了便糟糕了！」

「這只不過是公司裏茶餘飯後的一件無聊事吧，你又何必如此著緊？要不，我們從此各走各路，互不瞅睬，以避嫌好嗎？這不是更加【此地無銀三百蚊】嗎？」

「是【此地無銀三百兩】啊！」家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破涕為笑。

「【三百蚊】跟【三百兩】，也都是three hundred dollars嘛！我沒有說錯啊！」一平的中文程度仍是為生活上帶來不少笑話，有時更會令人貽笑大方，不過，要是在一些尷尬得要命的情況下，這份傻氣卻可以充分發揮出緩和氣氛的作用。

「由他們繼續笑笑好了，畢竟我們也不會待在這裏一輩子的。幾個月後，甚至幾星期後，他們沒有話題，便不會再拿我們來開玩笑了，加上，他們也只是關心我們，並沒有什麼惡意。」

「不過，至少你也要表表態，不然這話題會沒完沒了的。」家晴懇求一平說。

「好吧，好吧，但我只說一次，不論他們是否相信，我也只會說一次而已。」

「好的，謝謝你，一平。」

 

 

(本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類同，實屬巧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