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1月23日星期一

甘味濃情(三十七)

柏禮一天一天的長大,自從背起書包上學去後,學習到的事情越來越多,在校內即使再淘氣生事,只要一回到家中,便會化身為大哥哥,做事有板有眼,他模仿著父母的言行,而弟妹則愛以柏禮為模仿對象,他說一句,他們便學著說一句;他做一個動作,他們便跟著做動作,場面惹笑有趣。


 


「唉呀,你不要學我說話呀!」柏禮對著如鸚鵡學舌般的柏渝,不耐煩地說。


「學‧‧話呀!」柏渝一臉興奮地說,對哥哥的嘴臉不以為然。


「早跟你說,不要跟著我啊!」柏禮怒目相向。


「跟呀!」柏恆也不甘示弱,加入戰團。


柏禮知道自己要是跟弟妹繼續糾纏下去,會變得沒完沒了,唯有馬上閉起嘴,雙手掩著嘴巴,以作無聲抗議。兩小兄妹當然不會錯過此機會,跟著大哥哥掩著嘴巴,但卻是掩嘴偷笑。


「你們很煩啊,我不玩啦!你們自己互相玩遊戲便可,不要找我!」柏禮飛快地跑回床上,以被單蓋著自己。天真瀾漫的柏恆、柏渝以為哥哥跟自己玩躲貓貓,也跟著前往,可是卻由於高度未及,未能成功爬上床舖,柏禮看到自己成功避開兩弟妹的視線,高興得在被窩內咯咯大笑。


 


「柏禮?柏禮?」耀昌下班回家,第一時間便會找兒子玩樂。


柏恆跟柏渝聽到開門聲,暫且把哥哥「放一馬」,一起跑到大門,撲進爸爸的懷抱裡。


「哥哥呢?」耀昌看不到柏禮,便問他們,可是,他們聽到爸爸的提問,不禁掩著嘴巴發笑。


「你們這兩個小鬼,不回答爸爸的問題?好!讓我給點兒顏色你們看,好好的教訓你們!」說罷,他便搔著兩小弟妹,令他們笑得合不攏嘴。


躲在被單內的柏禮,不甘心只剩下自己一人,也逕自從睡房中跑到客廳,欲分一杯羹。


「大少爺終於出來了?」耀昌笑著說。


「都是他們不好!」柏禮甫見到爸爸,便走上前去「告狀」。


「看來,小恆、小渝很喜歡跟著哥哥呢。」耀昌喜孜孜地說。


「他們老是跟著我!」


「他們跟著你,只因柏禮是一個好學生、好榜樣嘛。」耀昌摸著他的頭說。


「好榜樣!」柏渝又在旁邊插嘴。


「你看!她又跟著我說話‧‧‧」柏禮噘著小嘴。


「你以前也是這樣子的。」


「我才不像他們這樣多嘴呢。」柏禮否認著,令耀昌哭笑不得。


「好了,好了,不要再爭辯了。」天麗拿著曲奇餅,從廚房走出來,「快過來吃茶點吧。」


三個小豆丁便爭著坐在椅子上,乖乖地靜候著媽媽的「派餅」。


「為什麼我沒有的?」耀昌坐在他們當中,假裝要一起吃餅。


「乖的小孩子才有餅乾吃,你?你乖嗎?」天麗對著童心未泯的丈夫,只好把他當作子女般對待。


「我當然乖!你可問問他們。」他順勢把問題交給子女們,「你們說,爸爸乖嗎?」


三人同時不語,只顧吃著手上香脆鬆化的曲奇餅而沒對耀昌的提問多加理會,耀昌無奈地搖搖頭。


「你看,還是我的餅乾較吸引,他們都不願理會你呢。」天麗笑著說。


忽然,柏禮走到爸爸身旁,主動給他吃一口,然而,畢竟柏恆跟柏渝仍是一對兩歲的小孩,這時,美食當前,一對小兄妹當然只會專心吃著餅,便不再跟著哥哥,不願把手上的餅乾與爸爸分享。


「還是柏禮哥哥最細心、最愛錫爸爸!」耀昌看到兒子的舉動,感到非常欣慰。


******


這天早上,柏禮如常地賴床、如常地被催促多次才不情不願地起床、如常地吃過早餐、如常地背起書包,由爸爸帶著上學去。


當兩父子才離開家門,屋內的柏恆便開始大哭起來,柏渝看到二哥哥在哭,也不由分說地跟著哭起來。天麗看到兩個小娃兒在哭,便走上前去安慰著他們。


「寶貝們,你們在哭什麼?你們不是已吃過早餐了嗎?」天麗問。


柏恆仍是不停地啜泣,柏渝卻指著大門。


「爸爸送哥哥上學嘛。」雖然子女未有言明,但她已能解讀子女的心事,「不要哭了,待會兒媽媽帶你們去公園玩。」


「上學‧‧‧恆恆也要上學‧‧‧」柏恆一邊抽搐著一邊說。


「小渝要包包‧‧‧上學。」柏渝也跟著說。


「放心吧!恆恆跟小渝很快便長大,好像哥哥般一樣上學去。」


「我要包包‧‧‧」兩人異口同聲地說。


「好吧,好吧。我們上街去買包包上學,好嗎?」


兩小娃兒便一個箭步走到門前,等候媽媽帶他們上街。


「傻瓜,你們還未換好衣服,怎樣出門?難道穿著睡衣上街嗎?快、快、快、快點跟我去換衣服!」


三人便興高采烈地一起上街,天麗為他們買了兩個小背包,兩人喜孜孜的背起小書包,蹦蹦跳回家去。


 


柏禮放學後回家,把當天的美勞作品遞給媽媽欣賞。


「媽媽,老師說禮禮畫的圖畫很美,對不對?」柏禮把畫紙揚在空中。


「嗯,很美呢!這是什麼?」天麗指指畫中的人說。


「這是爸爸、這是媽媽、這是我、這個是弟弟、這個是妹妹!」


「原來是禮禮的家!」天麗說。


「是啊。」柏禮笑著說,「有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個人呢!」


「現在柏禮一個人上學,假如將來弟弟、妹妹也跟你一樣上學去,就是三人行了!」天麗說。


「三人一同上學?那麼,爸爸、媽媽也會跟我們一起上學嗎?」


「爸爸要上班、媽媽要做家務,就只有你們三人上學去。」


「他們沒有書包,不能上學啊!」在柏禮心中,只有擁有書包的小孩子才能上學。


「媽媽今天已經給他們買了小背包,可以跟你一起上學去了。」天麗說,「禮禮已有書包,所以媽媽沒有買給你。不過,我買了另一份禮物給你,你看看!是顏色筆呢!禮禮可以畫更多更美的圖畫啊!」


「嘩!」柏禮看到七彩繽紛的顏色,喜上眉梢,「謝謝媽媽!」


「乖!」天麗稱讚著他,「柏禮,媽媽現在給你一個大任務,你願意接受嗎?」


「大任務?」柏禮提高聲調反問。


「沒錯,是大任務呢!」天麗把兒子抱入懷中,「柏恆、柏渝已經漸漸長大,要跟哥哥一樣,準備要上學去。媽媽想你們三人一起上學,但他們要上學,便要報名、面試,才能跟你一樣,背起書包上學去。因此,我想柏禮幫媽媽一個忙,我知道幼稚園新一年入學及報名詳情已寫在學校的告示版上,你可否幫我把內容抄下來?」


「我?」


「對啊!我知道柏禮已認識了很多生字,寫字也整齊清潔,現在便可以看看柏禮有多厲害,你說好不好?」


「對呀。柏禮識很多字,很多字我也會寫、會讀呢!」他沾沾自喜。


「就是嘛。」天麗輕撫著他的臉龐,「那麼,媽媽便等柏禮記下來的資料,才能給柏恆、柏渝報名啊!」


「知道!」對柏禮而言,『任務』是什麼意思,他未必能完全了解,可是,在他心中,這卻是一件可以顯示自己長大的一個重要里程碑,因此他便欣然接受。同時間,天麗作為三子之母,又怎會如此草率,單憑一個還未懂世事的小孩所寫的東西而貿然為兩小孩報名?她原已在早前把資料搜集好,只不過,她是希望柏禮能從幫助弟妹中,令他覺得自己能擔當著哥哥的角色,從而學會照顧他們,而不是跟他們鬥氣。


 


柏禮果然不負所託,某天下課後,他一進入家門,便揚著手上的小紙,交給媽媽。


紙上寫著字體大小不一的資料:


幻禾隹園入學甲請彡頁知:


年齒令:2-3


開課月份:8


截止日其月:xxxxxx


文件:相片力口出生言登日月書畐刂本


 


看著兒子歪歪斜斜的字,雖然錯漏百出,可是她卻甜在心頭。


「禮禮很厲害啊!」天麗拍著手說,「禮禮真的很努力給我抄下資料呢!」


「還有這個!」柏禮從小書包內拿出報名表格,「是老師給我的!」


「想不到禮禮連報名表格也幫我拿回來啊!」天麗露出驚訝的表情。


「老師看見我在寫字,我便告訴她弟弟、妹妹要上學,她便給我這張紙,她還稱讚我啊!」


「禮禮真是了不起!」看到兒子長大了不少,眼泛淚光。


「然後恆恆跟小渝就可以上學了?」柏禮問。


「差不多了!」天麗笑著說,「只要媽媽跟著柏禮的指示,把表格填好,交給老師,下學期便可以跟禮禮一同上學。那時候,禮禮就是真正的大哥哥,要在學校照顧恆恆跟小渝啊!」


「但班房沒有位給他們啊?」柏禮搔著頭說。


「傻瓜,他們年紀比你小,跟你不同班別的,到時他們會進新班,認識新朋友。」天麗微笑。


「就像我跟瑩瑩一樣?」柏禮問。


「對呀!」天麗說,「你們會一起唱歌、玩耍。」


「好啊!好啊!」柏禮拍著手說。


「現在快點換好衣服,我們吃過茶點後便一起做功課,然後一起跟恆恆及小渝說故事吧!」


「好!」


 


 


 


~~~待續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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