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道彩虹(1)

這是一個和煦的下午，陽光射進窗邊，耀眼的光線令人目眩。抬頭仰望天空，萬里無雲，白雲都飄到那裡去？不過，這根本一點也不重要，我找尋的，並不是藍天白雲，我渴求的，是那難得一見的彩虹。

 

有人窮一生的時間也未能一睹彩虹的風釆，有人卻能在幸福的路上時刻跟彩虹為伴，在人生路上無往而不利。幸而，我是在彩虹的懷抱裡成長。曾經有人說過，彩虹橋的盡頭是幸福的開始，因此，每人每天也在尋尋覓覓，尋找那屬於自己的幸福。然而，為什麼我們只懂往外找而忘卻了幸福就在自己身上？或許，是因為人類的雙眼，從來都是向前望的緣故吧？要看自身，非要找一面鏡子不可，可是，這面鏡子，該從那裡找來呢？縱使彩虹就在眼前，要是我們沒盡力把它捉緊，它也只會無情地在指縫間流走。

 

這條彩虹的出現，一切要從十年前說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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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草坪上，三五成群的小孩子，天真瀾漫地嬉戲著。我一邊踢著草上的小沙石，一邊看著他們。他們笑得開懷的樣子，跟我了無生氣的樣子，成了一個強烈的大對比。踢著踢著，我竟然不小心把小石頭踢到一個男孩的小腿上。驟眼看來，他只不過比我大一、兩歲，可是，他的眼神卻比同齡的小孩為沉鬱，甚至用兇惡來形容也不為過。

 

「喂！你知道你踢到我麼？」那男孩吆喝著我說。

「對‧‧‧對不起。」我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，雙手交疊在背後，傻怔怔地向他道歉。

「你是新來的嗎？」他兇巴巴地問我。

「來了‧‧‧兩天。」我只能如實作答。

「好。」他半帶著滿意、半帶著不屑的樣子說，「且當你『新來新豬肉』，我不怪責你不知道這裡的規矩，但從今天開始，你便得跟從我的一套，否則，你可會有一陣子難受！」

「什麼規矩？」我茫無頭緒地問著，「我們不是遵守手冊內的規則便可以嗎？」

「真是白痴！」他哈哈大笑，「那是給那些無聊人而定下來的規矩，你要在這裡生存，便得跟著我的規則來做人！」

「那即是怎樣？」我搔搔頭問。

「你再問我可要給你一點顏色了！」他開始發怒，「首先，你用石頭踢我，你要幫我洗鞋一星期，以作懲戒！」

「洗鞋？」我不禁大聲說，但當看到他瞪著我時，我便只能急忙閉口。

「現在你洗還是不洗？」他大聲問。

「洗‧‧‧」在他的威嚇下，我還有別的選擇嗎？縱有千萬個不情願，只能答應他的要求。

「不錯。」他滿意地一笑，「今天晚上，你到我房間，我會把鞋子放在門外。明早我要看到一對潔白如新的鞋子放在同一位置。」

「我怎知道你住在那一個房間？」衝口而出的一問，我便知道自己問錯問題。

「難道還要我給你引路嗎？」他再次露出兇惡的眼神，「你隨便問一個人，無人不知我熊紅的房間在那裡！你這白痴，快給我滾開！看著你一臉無知的樣子就令我火冒三丈！」

「哦‧‧‧」我只好急忙後退離開。這時我也知道這男孩的名字叫「熊紅」，是一個絕不好惹的男生。我開始感到，艱苦的生活，現在正式開始。

 

「喂！」有人大叫著，我雖然聽到，但不敢回頭看。

「喂！我在叫你啊！你是聾的嗎？」那把聲音繼續說，我怕是另一個熊紅，只好停下腳步，抖著腳。

「原來你聽到我說話。」細心聆聽，那是一把女孩的聲音，我才稍為安心一點。

「有‧‧‧有什麼事嗎？」我戰戰兢兢地問。

「別害怕，橫豎看來，我也不像那個『大灰熊』吧！」她笑著說，「他剛才跟你說什麼？」

「『大灰熊』？」我不明。

「就是那個熊紅呀！」她細聲地在我耳邊說著，「不過，在他口中，一定沒什麼好事了！他一定又是叫你幫他做東做西吧？」

「原來你認識他！」我心中暗忖著。

「幹嗎傻呼呼的？」她搖著我手說，「你新來的嗎？」

「對‧‧‧我剛來了兩天。」我驚魂未定，再次重複同一說話，不過，這次我卻覺得，眼前的女孩子，比熊紅友善得多，「你們全都認識熊紅？他看來兇巴巴的‧‧‧很可怕啊。」

「他就是喜歡裝模作樣！只要你在這裡多一點時間，你便知道，他根本是虛張聲勢，喜歡以玩弄人為樂！」

「可不可以告訴我多一點關於他的事給我聽？」我對熊紅的好奇，只是出於保護自己，我只想日後在這裡生活的日子容易過一點。

「當然可以！否則，我主動叫你幹嗎？」她笑著說。

「你真好！」我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。

「我叫林影藍。」她自我介紹，「你呢？」

「我叫陳安澄。」我說。

「我們現在是朋友了。」

 

就這樣，影藍便成了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，至於熊紅，我還不知道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。我有預感，在往後的日子，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，一定會為別人帶來很多麻煩。

 

(待續)